“你是誰?”
安娜衝著黑人少年用一種極度虛弱的語氣問道。
黑人少年先是一愣,然後嘰裏咕嚕的開始激動的說著安娜聽不懂的當地語,看著一臉懵逼的安娜最後黑人少年叫著跳出去喊人去了。
最先跑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黑人醫生,胸口掛著聽診器,沒穿鞋子,如果把衣服一脫和當地人基本沒任何區別。
“你醒了!”
醫生用很蹩腳的英文對安娜問道。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圖哈斯部族,我是醫生,你傷的很重,你的朋友馬上就過來了。”
“朋友......”安娜張著泛白的嘴唇輕聲念到,是的,沒有這幾個朋友恐怕她就活不到現在,心裏除了感激外還有一絲感動。
外麵很快傳來一陣腳步淩亂的遝遝聲,大個子尼克第一個衝了進來,高大壯碩的身材猶如一堵牆堵在門口,讓後麵的陳天恩和趙飛翔無奈的直翻白眼。
“她怎麼樣?”
陳天恩從旁邊擠過來問道。
“體溫已經降下來了,但是傷口還很嚴重,在持續感染惡化,必須去正規的醫院治療......很遺憾我這裏缺少藥品。”
黑人醫生雖然說的很慢,但是神情很誠懇。
陳天恩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安娜沒有證件這些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怎麼去找醫院啊?
這裏這麼偏僻,到處都是原始部落,也隻有偶爾才會有誌願者驅車過來救助難民。
“離這裏最近的醫院在哪?”
“到巴亞茲去開車要十七個小時,走路最少要三天......遇到天氣不好,可能還要耽擱一些時間。”
黑人醫生可能是唯一一個村子裏到過外麵的人,英語雖然不利索但是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白。
“必須找輛車。”
尼克看著臉色蒼白的安娜斬釘截鐵的說道。
“謝謝......你們......”
聲音細到幾乎聽不到,但是安娜的這句話卻確確實實傳入了幾個人的耳朵裏。
“我現在去找車,你一定會沒事的,奇奇還在等你。”
“奇奇......”
安娜聽到大個子提到奇奇的名字,心裏一顫,想到了那個曾經被囚禁折磨的姐妹,這點小傷算什麼!自己一定會挺過去的。
突然先前跑出的小男孩,氣喘籲籲的又跑了回來,對著黑人醫生嘰裏咕嚕的說起話來,神情很激動一邊說還一邊跳。
黑人笑著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招呼他先出去,然後轉身對尼克幾個人說道:“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啊!有架運送救災物資的飛機剛剛著陸,搭乘它你們可以到特萊姆森去,那邊醫療環境比巴亞茲強,她一定會得救的。”
“真的嗎?哈!太好了!”
陳天恩笑著拍了拍黑人醫生的肩膀,同時在口袋摸出幾張美元塞在他手裏感激的說:“謝謝你的照顧,我們身上除了這些錢就沒任何東西了。”
黑人醫生並不推脫收下了這點錢,因為他要養家糊口,對於資源貧乏村子來說這筆錢已經能讓他到城裏購買一大批新的藥物。
“尼克你在這裏照看下安娜,我和飛翔去和飛機那邊的人商量下。”
陳天恩把尼克留下主要還是因為這家夥以前是通緝犯,長相還很凶惡,怕遇到點什麼麻煩就不好了。
一路上,黑人小男孩領著陳天恩和趙飛翔從小土路一直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鍾才遠遠的看到一架飛機停靠在一條坑坑窪窪的跑道上。
周圍圍著大一群當地人,有一些和機組人員熟絡的當地人用一些當地特產跟他們做交易,讓機組人員下一次帶點別的東西過來。
而一些誌願者們都帶著統一的帽子和著裝,臉上堆著笑容把一些物資分發到各個村的負責人手裏。
村民們大多是咧嘴笑著幫忙搬運,冬天過後食物短缺,雨季又遲遲不來,一些家庭家裏早已經斷了糧。
傳統的捕獵和種植已經滿足不了生活的需求,加上一年年的氣候變遷惡化,都讓這塊貧瘠的土地雪上加霜!
孩子在歡笑,大人也都樂的合不攏嘴,極少有這樣的好事,平時大多是一些個人開著車子來送一些食物或日常用品而已。
看著這大一群人喜笑顏開的模樣,陳天恩和趙飛翔都有點感觸,天災加上戰亂已經折磨了非洲大陸數百年,至今依舊未停止。
苦難和饑荒已經成了這裏的代名詞。
沒有人知道,戰爭還會持續多久,人們隻知道死人會不斷增加,和平和幸福兩個詞離他們究竟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