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煥離開擂台迅速奔向承天峰主殿。
眼前承天峰主殿朱紅大門緊緊關閉,沒有半點生息。
楚煥手中玄靈玉機打開,隨即就要衝進去,卻見那朱紅大門緩緩開啟。血色橫陳,一人當先走出,看了看遠處的楚煥,隨即卻是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你來?”
“嗯,我來,你先去後山。”這聲音楚煥自然萬分熟悉。
“李尋遠?!!!”承天峰主殿之前,楚煥愕然的看著殿門前的兩人,血色染衣,卻依然無恙的兩人,應天峰長老雷天,正陽峰首席李尋遠!
“楚煥……”李尋遠似乎並未在意楚煥持劍相對,目帶殺氣的模樣,“你曾和我論道,你說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我也認同,那麼現在天容不下這蜀山,你還要抱著這蜀山沉淪嗎?”
“!”愕然,楚煥看著滿身血色的李尋遠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楚煥啊,楚煥啊,你與我有過一劍之緣,今日我不殺你,你離開蜀山便好,雖然此刻各路豪強湧入蜀山,但是以你的修為,逃出去尚且不是難事。”李尋遠說著卻是轉身徑直跟上雷天。
楚煥手中長劍顫抖不已,他很想揮劍,很想衝上去。但是他卻無比清楚這種大廈將傾,無力挽回的感覺。隨即楚煥卻是看著李尋遠離去的方向,徑直奔去,此刻,縱然是蜀山變故,他也很想知道這一切變故之後的主使者是誰?
這千年蜀山緣何這般?究竟是誰在背後主使?又是誰能輕易駕馭這在蜀山千百年的弟子,長老。
隨著楚煥的跟進,李尋遠似乎毫不意外,“這少年有顆灼熱的心,向道,向難,今日如果他不跟來隻怕還是怪事了……隻是希望到時候還能活著見證這一場變革。”李尋遠心中一念未絕,胸口卻是驟然氣結,險些一口淤血吐出,但是隨即卻是慢慢的平複了心口的氣血。
承天殿變故,電光火石之間,雷天和李尋遠雷霆手段擊殺兩名首席和一名長老,但是雖是措不及防,這承天峰徐白到底是蜀山千年長老,臨死一擊,便是雷天出手相救也洞穿了李尋遠的心脈。
隻是此刻,李尋遠卻一心隻想看看那後山一景,真正的蜀山。
楚煥跟隨李尋遠身後,耳邊尚且還能聽到不少哀嚎殺伐之聲,但是到了後山卻是隱約已經聽不到承天殿的動亂之聲了,這兩者不過隔著一座承天峰主殿,但也不至於完全隔絕聲響。
一念至此,楚煥卻是環顧四周果然見這四周真元隱隱自成一脈,和承天峰全然不同。
“過了這斷石,便是真正的蜀山,你可願共往之?”前方李尋遠站在一段斷石之前,看著遠方。
“……”楚煥心中尚有疑惑,卻是徑直走向李尋遠,此刻看來他一身衣袍盡數染紅,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所屠殺之人的。
“這青石是葉一兮所斷,你若是想看看,我們可以在這裏歇息半柱香的時間。”李尋遠說著,指了指身前的斷石。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循循善導,知無不言,極盡貼切的師長模樣,但是一身血色卻是礙眼非常。
楚煥看了一眼李尋遠不知他作何打算,卻也走近細看那青石斷口。這青石不過尋常墓碑大小,也算不上什麼驚世駭俗的奇異材料,單單隻是尋常石材,便是普通世俗武夫,斷開這青石怕也隻是尋常。
斷口甚至算不上齊整,也無劍氣留下,甚至沒有絲毫氣勁殘留,饒是楚煥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暗暗悱惻不已,隻道是這李尋遠另有打算,隨手指了一塊青石給自己拖延時間。
李尋遠見楚煥看著青石,臉色數變,緩了緩胸口的氣,解釋道,“這青石斷口,是蜀山第二劍痕,掌教親傳弟子葉一兮在斷開這青石之後遁入劍池千年,不問世俗,便是掌教入後山,也未能請得他出山。你可看出什麼?”
楚煥聞言,鼻間一聲悶哼,“李尋遠,你莫不是想要拖延時間,隨意指了塊青石就這般欺辱我?這斷口不平也無氣勁,分明不過尋常,你說什麼蜀山第一的葉一兮所為!”
李尋遠聞言臉色一暗,隨即卻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罷了,罷了,是我妄念了,這青石斷口,我思慮千年卻未能一解,如今看來你也未能解開這一劍之威,看來李某此生與這極道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