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有涼風拂麵。
楚煥睜開雙眼,腦袋有些昏沉,正要起身,卻是看到了在自己頭頂樹枝上的老酒頭,心下一驚,肩背一顫,卻是險些翻到下去。
索性,手腳機敏,即便是一時沒有察覺,此刻伸出手抓住一旁的枝丫卻也直接翻身攀上了這果樹之上。不知何時卻是被這老酒頭帶到了這果樹枝丫上麵。
“多謝留手 。”
雖然初時的交手已經有些模糊,但是最後依稀也感覺到自己出手已經不由自己,身不由己之外卻是沒有留手,那般死鬥之下,自己還能安然的躺在這果樹的樹枝上,想來最後也是老酒頭占了上風,多有留手的緣故。
“說不上,老頭子也是一時脫力,若是不然,隻怕你也留不住了。”
樹枝上,似乎是看到了楚煥醒來,老酒頭也起身坐起來。
“你認識花夢?”
楚煥簡單的看了看身上的傷勢,不知不覺卻是恢複如初,早些時候與老酒頭化身的六臂狂猿之戰非是拳腳,甚至見之骨血,這番慘烈的死鬥下來卻是入夜就恢複如初,這建木之種當真是玄妙無比。
“她說她叫花夢?”
楚煥隨口問了一句,老酒頭倒是挑了挑眉頭似乎對於花夢這個名字多有驚訝。
“隨意吧,是不是花夢也無所謂了。既然她跟著不淨離開,眼下我倒是又有一番好找了。”
楚煥話語之間倒是輕歎一口氣,初時還有山路可走,眼下不說不淨這撕裂天地的手段能否應對,單是說找到他們也困難重重。
“你小子倒是豁達,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雖然那個女人行蹤不定,多有偏執,手上也沒有輕重,但是卻也不至於難為你的女伴。”
老酒頭話語之間寬慰了幾句卻也隨手摘了一顆無名的果子,這果林隨著初時的交手倒是一片狼藉,眼下這棵果樹的少有完好。
楚煥聞言倒是哭笑不得,“前輩這也算不得安慰吧,若是她真就手上沒有輕重,我隻怕還不便留在這裏,須得立即起身才行。”
“那小姑娘對你很重要?你們修行之人不是不重人情,餐風飲露嗎?難得你還會為一個小姑娘著迷。”話語之間,老酒頭隨手摘了個果子,扔到楚煥手中,先前雖是竭力死戰,但是無論是老酒頭的留手還是楚煥的推手對於彼此都算是有些好印象。
楚煥也信手接過這果子,輕咬一口,口中酸甜無盡卻是好滋味,“我初入南疆之時便遇著她,南疆多難,我也未曾護佑她周全。即是我帶來的,也該由我帶她到最後。天地之間自有因果,我既然得了她這因,也必然會尋這個果。”
老酒頭聞言一笑,“你也知道這因果是天地命定,哪來你插手的地方,聽說你從第三斷界之中一路追到這兒,單就你這身板兒也實在難為你了。”
楚煥微微皺眉,倒也沒有在師晴身上糾結,單單隻是轉過話題道,“第三斷界?莫非除去了那沼澤還有其他的斷界不成?”
“你所說的進入南疆,卻不知這斷界之中才真正算是南疆一隅,你就說是嚴家石頭房子那前麵沼澤外麵的斷界其實單單隻是算做第三斷界,這長河澄澈,不生草木,算是第二斷界……說起來,你既然能從嚴家過來,以那個老頭的性子,怕是屍骨早寒了吧。”
老酒頭本來聊著斷界,無意之間說到了霸道山莊的嚴山,聲色之間卻是有些低沉。楚煥眉目微皺,心中卻是小心戒備,畢竟說到底自己與這老酒頭也不過初識,雖然對於彼此也算是有些好印象但是真要說起來卻也淡薄幾分。
老酒頭似乎察覺到了楚煥的動作,轉過語氣道,“你也不必擔心,嚴家那個小老頭雖然與我算是老友,但是他也算是貪念太盛,雖是仗著血脈傳承多有耀武揚威,但是說到底還是空有其形,不精修行,也早有禍根。這百年之間倒是性情大變,我也少有去探望。你身上建木之種既然有如此威勢,想必他一個不修拳腳的老頭子也熬不住幾下……也算是他的歸宿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