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來極是突兀，但是師晴卻應了下來。
一路步行至小河邊上，楚煥看了看師晴點頭示意，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師晴一時有些茫然，隻不過看了看楚煥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心事，當下也沒有托詞。心念之間卻是緩緩蛻化，慢步入水之間隱隱卻是化作蟒形。
楚煥麵色如常，師晴的變化算是在楚煥預料之中。昔日在南疆淨水禪院所見，師晴就是這般模樣，如今卻也未曾改變太多。
昔日，楚煥初見師晴和寶兒尚且不提，唯獨寶兒化作獸形之後，隱約也算是見過。隻不過其時，楚煥對於這些妖族也算不上多麼了然，即便是此刻也未曾有多少了解就是了。
師晴化形之間，尤且回頭看了看。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模樣兒有些嚇人，卻也沒有起身，單單隻是在水中看著。
楚煥目光淡漠，看著師晴化作獸形，細看之下卻是通體如墨，不生鱗甲，卻是比尋常蛇蟒一類的妖族來得奇怪些。
龍族本就是世間罕有，楚煥自然未曾見過。但是細看之下，師晴化作的獸身的確是和尋常的蛇蟒有些不同。但是真要說是有鱗有角，鰭翼如何，麵孔如何卻也沒有太大差異。
“……過來，湊近些。”楚煥站在河邊，皺了皺眉頭。雖然以前曾經聽過不淨說起師晴的蛟龍身，但是卻也一直未曾在意。
畢竟那時的楚煥麵對著南疆的各處妖獸已經算是有些疲於應對，朝不保夕之外又身負建木之種。對於南疆的妖族也好，魔族也好皆是以楚煥身上這建木之種為目標。
即便是有個突然出現的花夢，卻也來去匆匆。隻不過今時今日，張曉雲引領著三門五宗複興，與天門四傑一鬥，傳承功法現世之後對於楚煥倒是更多的認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有陰晴，人卻也如故，不說風雨，所想所行的事總歸是要做的。
隻不過錢方圓一言之間，楚煥多少也有些留心。昔日，因為建木之種一路逃亡，不說是有多險絕，但是卻也說不上輕鬆。
最後被淨水禪院一行剝去建木之種，或許也真如不淨所言，算得上因禍得福。
隻不過如今眼下，楚煥身上的殘餘的建木青芒或許算不上什麼珍奇。師晴的身份卻又是隱隱讓人暗動。
這一路雖說不上長遠，但是若是日後真有什麼變故，楚煥卻也隱隱有些擔心。楚煥能夠勉強趁其不備，小勝錢方圓半招。卻也不一定敵得過下一個錢方圓。
冰封三尺，千年寒，楚煥擋得住一下，卻也擋不住這歲月悠長，年歲日久的積澱。
“…………”師晴化作獸形，緩緩探出水麵，卻是湊近了楚煥身邊。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師晴出水之後隱約卻是有數丈長短，即便是身後的白熊看起來卻也是絲毫未曾多讓。
楚煥伸出手摸了摸師晴的臉頰，入手之間自然少了許多柔和，但是看著師晴的目光卻是依舊溫暖如舊。
“……懷璧其罪。”楚煥觸手之間卻也免不了心中暗念著，“你到底有什麼珍奇之處？”
心念閃過，楚煥卻是靜心感受著師晴身上的氣息。大凡靈獸珍禽，多有自己的功法傳承，秘法修行，雖不說是隨手可以猜度一二，但因為功法不同，氣息也有會有所差異。
楚煥心中雖是隱約有些想法，畢竟錢方圓也好，不淨也好，甚至是不知其真名的花夢也好，都對師晴多有看重。想來師晴身上的血脈傳承之力也必然不可小視。
但是即便是楚煥心中設想過無數可能，甚至即便是師晴身上附著邪法也不會多有驚訝。但是入手之間，靈氣試探之下，師晴卻也緩和著氣息，未曾抵擋。
“……建木之息？”楚煥微閉雙眼，卻是輕輕皺起了眉頭。楚煥元體殘損，身上的靈氣也不過是建木青芒所化，不曾凝實也不曾煉化為真元。但是卻也算不得上世間無二，但是在楚煥觸及師晴的獸形之時，卻是隱隱感覺自己身體之中的建木青芒一陣歡欣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