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像是無形的大手,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肯放鬆片刻。
手上的手疼痛愈演愈烈,安木槿幾乎是哭著醒來的,茫然的張開眼睛,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眼神空洞的爬起來,碰到了手上的傷口,她輕呼一聲趴在床上,這才慣性的去看床頭擺著水仙花的位置,也空蕩蕩的。
大腦意識回籠,臉色蒼白如紙,看到地上的破敗的水仙花,忙不迭的下來輕輕的捧起來,抱在懷裏。
花,摔壞了,可是在她心裏摔碎了的何止是花,簡直就是希望,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湧出。
“不行,我要救你。”咕噥了一句,安木槿爬起來抱著水仙花下樓,跌跌撞撞的跑到樓下,茫然的看著一室陽光,最終跑去了廚房,找到了一個深盤放上水,小心翼翼的把水仙花放進去,可是摔壞了的球莖怎麼都無法在深盤裏立住。
手上的紗布被打濕了,她渾然不覺,兩隻手固執的扶著水仙花,目光虔誠:“不要倒下,不要倒下。”
顯然,花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剛一鬆開手就軟軟的躺在了深盤中。
安木槿猛地伸手抓住花徑,近乎低吼著:“不要倒下!”
空蕩蕩的房間裏,她的聲音顯得尖利,二樓書房裏的冷慕寒眉頭緊鎖的起身,拉開門走出來。
餐廳裏,安木槿跪坐在地上,兩隻包著紗布的手因為浸了水,有血水溢出,可她的目光卻緊緊的盯著明顯已經活不成了的水仙花。
“有病。”冷慕寒薄涼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清冽的目光裏閃過一抹晦暗的光芒,厭煩的轉身離開。
安木槿聽到了聲響抬頭,就看到了冷慕寒冷硬的背影,眸子縮了縮,捧著水仙花跑過來,衝著他的背影:“冷慕寒。”
冷慕寒對於直呼自己名諱的人從來都沒有好感,頓住腳步,偏頭:“嗯?”
“我會賠給你一盆盛開的水仙花,你不要懲罰安家。”安木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努力的抬起頭看他薄涼的目光,帶著幾分祈求。
冷慕寒冷哼了一聲,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在她手裏捧著的深盤,深盤裏已經破敗不堪的水仙花,走過來微微俯身,聲音像是悶雷一樣在安木槿的頭頂炸響:“盛開的水仙花?你確定它還能活?”
安木槿下意識的倒退一步,抱著懷裏的深盤,垂著頭:“能。”
下一秒,冷慕寒的大手粗魯的扯過了她握著的水仙花,揚手扔了出去,這一次,水仙花砸在了玻璃上,四分五裂……。
安木槿的目光隨著水仙花被摔出去的弧度最終一起撞在了玻璃上,突然尖叫了一聲轉身就跑,冷慕寒對她的任何動作都無動於衷,冷漠的離開了別墅。
該死的女人!他真是瘋了才會因為一句:‘我隻見你一個,隻等你的’這樣混賬的話回來,懦弱無能還神經質!
安木槿躲在角落裏,看著那個男人風一樣離開了別墅,半天都沒挪動一下,像是被遺棄的布偶在角落裏,抱緊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
過去了許久,安木槿都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手指的刺痛讓她清醒過來,就倚坐在牆角用牙齒咬開紗布,露出來被泡的發白的手指還有上麵細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