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溫度都驟降了,兩個人之間剛剛有的那麼一點點兒和諧被打破,安木槿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
“你放棄?”冷慕寒的聲音一貫的冷漠,像是剛才安木槿聽到的所有的話都是幻覺似的。
鼓足了勇氣,安木槿抬起頭迎著冷慕寒探究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放棄,因為他是我的親人,唯一一個親人了。”
“親人?”冷慕寒挺直了背,轉身踱步到工作台後麵,緩緩坐下。
房間裏安靜的之後他的腳步聲,安木槿兩隻手抱著胳膊,有些想逃走,冷慕寒有些不一樣了的,可是又說不清楚是哪裏不一樣,這讓安木槿越發的緊張了。
打開抽屜的聲音傳來,安木槿的身體就縮了縮。
啪的一聲,資料袋砸在桌子上的聲音,嚇得她幾乎要抱著頭了,換來了冷慕寒的一聲冷哼。
“你看過了是吧?”
安木槿點頭。
“好,很好。”冷慕寒修長的手指緩慢的打開檔案袋上的封口,從裏麵拿出來一遝照片,一張一張的擺在工作台上,目光從這些照片上滑過,抬起眼睛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安木槿:“看過之後很害怕?”
安木槿猛勁兒的點頭。
“這些是我的親人!你都害怕那我呢?這麼多年我每次撐不住的時候就會看一遍,安木槿!你的親人?安振國是人?”冷慕寒的聲音像是咆哮,從桌子上猛地拿起來一張照片,幾步就走到安木槿麵前,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看照片。
安木槿不敢看,閉上眼睛,那張照片太血腥了。
“看!”冷慕寒的手用了一些力氣,安木槿隻覺得自己的下顎都要被捏碎了,疼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隻好睜開眼睛卻愣住了,照片裏是一個慈祥的奶***發白的像雪一樣,帶著淺笑,懷裏還抱著一隻白色的狗狗,坐在搖椅上。
搖椅!安木槿一下就想到了放在客廳裏的搖椅,因為自己坐了一下,冷慕寒憤怒的差點兒要捏死自己。
“這是我奶奶,就在姑姑自殺的現場,心髒病突發沒搶救過來!安木槿,你覺得這位老人家該死嗎?”冷慕寒甩開捏著安木槿的手,伸手捏著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工作台前。
“這是我父親!他因為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在葬禮現場突然昏迷,二十年了,沒睜開眼睛,隻有微弱的心跳!安木槿,他曾經是A市叱吒風雲的男子漢!結果卻生不如死的躺在病床上20年!”
安木槿看著照片裏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眉眼之間像極了冷慕寒,不對,更像冷慕遠,溫潤儒雅。
“這是慕遠!”
窗口,有防盜窗,防盜窗裏站著的小男孩正在哭,一隻手伸出來像是在祈求,祈求能放他出來,安木槿不敢相信這個小男孩是冷慕遠,偏頭看著冷慕寒。
“六歲!我弟弟在這個房間裏被我鎖了三年!你知道為什麼嗎?”
冷慕寒的目光像刀鋒,安木槿覺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臉就很疼,那種疼深入骨髓,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冷霏自殺,冷霏自殺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始亂終棄!她都知道啊,所以才要贖罪啊。
“他每天都哭哭啼啼的拉著我的手,問我媽媽去哪裏了?爸爸呢?奶奶為什麼不回來陪他玩兒啊?安木槿,我把自己的弟弟鎖起來,然後像大人一樣去冷氏,坐在冷氏最高層的辦公室裏,你知道我以為自己是什麼?一條看家護院的狼狗!因為冷家沒人了,我不能讓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江山倒下,讓冷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淪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