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一句話,抬腿就跑。
冷慕寒看著康力離開,一抬手把工作台上的文件全都打翻了,焦躁的在房間裏踱步。
她,病了!
冷慕寒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等到她懷孕,沒有用她去報複安振國,她竟病了。
收住腳步,目光落在牆角的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上,彎腰撿起來打開。
這個下午,冷慕寒就保持著站著的姿勢,手裏捧著厚厚的筆記本看上麵一篇一篇的日記,直到翻到9月17日這一天,一行行娟秀的字體落入冷慕寒的眸子裏,刺痛的感覺讓他幾乎不敢看下去。
“日期:已經不知道了。
媽媽,我考上了國防大學,可是卻不能去了,那個女人說爸爸非法集資三十億,會判刑,死刑。我當時害怕極了。
媽媽,那個女人說隻有一個人能救爸爸,讓我去求他,我就來了,來了之後再也沒出去,不過也不是很壞,至少爸爸現在應該沒事了。
媽媽,我想爸爸,我想讓他離開A市,隨便去哪裏都好,可是我好害怕,媽媽,那個人像是魔鬼一樣淩辱我,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冷慕寒的手指按在了魔鬼兩個字上,用力,想要摳下來似的,最終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合上筆記本放在工作台上,走到窗口拿出煙點燃,魔鬼?在她的心裏自己的確就是魔鬼了,可是自己渾然不知。
他認為這是應該的,安家欠冷家的太多了,這個女人注定是報仇的籌碼!
他認為自己絕不會自責,為了冷家他一步一步走過來吃了那麼多苦,這些苦痛都是安振國一手造成的!安家理應付出代價。
他甚至認為安木槿……。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木槿啊,安木槿!
頭,抵著玻璃,冰涼的觸感傳遞到了亂哄哄的腦海裏,冷慕寒無比清醒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心。
冷慕遠說得對,這個女人會毀了自己。
因為他心疼,甚至恐懼,心理疾病這四個字像是鋼針一樣刺在他心頭上,他無法忘記那些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安木槿,是自己的女人。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甚至讓她隨時都要麵對死亡,自己還是個男人嗎?
一包煙,一支一支的化為了灰燼,冷慕寒的眼底有些發紅。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冷慕寒的思緒,轉過頭看著門,他甚至期待來敲門的是安木槿,大步走過來用力的拉開門。
田姐被先生這樣的動作嚇得倒退了一步。
“什麼事?”冷慕寒掩飾掉了自己的失望,淡淡的問。
“安小姐的房門反鎖著,我做好了晚餐。”田姐說著,又往旁邊挪了小半步。
冷慕寒出門邁步下樓,田姐看了一眼書房暗暗咂舌,先生這是怎麼了?
入目,潔白。冷慕寒從來對顏色都不是很敏感,此時卻對白色厭煩至極,他以為她喜歡,現在知道不是喜歡,是一種病態!
“田姐,讓七叔找個室內設計師,把房間設計的五彩斑斕。”冷慕寒甩開大步走向安木槿的房間。
身後,田姐一臉呆滯,先生……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