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自己被推進產房的情景,麻醉師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似的,他問:“你還好嗎?有感覺嗎?”
安木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猛地睜開眼睛,孩子呢?自己的孩子呢?
兩條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根本動彈不了,隻有手能動,她看著四周的環境,確定自己是在飛機上,或者說飛機已經起飛了,在天上。
“有人嗎?”安木槿虛弱的張開嘴,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回應,她心急如焚,自己的孩子出生了,男孩還是女孩?健康嗎?好嗎?她都不知道,一睜開眼睛就是這樣的!到底哪裏出錯了?
努力回憶手術前後的每一個細節,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剖腹產麻醉是全麻還是局部麻醉?她竟把這麼重要的問題忽略了。
她隻能確定自己是全麻,以至於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怎麼出生的,自己又是怎麼被弄到這裏來的。
心像是被撕開了一般,安木槿用還有知覺的手臂撐著身體,近乎拚盡全力的呼喊:“有人嗎?!有人嗎?!”
這是私人飛機,機艙的布置像是個移動的房間,除了窗口還能分辨出是在飛機上之外,床、地毯、茶幾和沙發一應俱全,安木槿第一個反應就是冷慕寒反悔了,他搶走了自己的孩子。
絕望,鋪天蓋地,普天之下的母親有誰能像自己這樣?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母子竟見一麵都沒有!
“冷慕寒,還給我孩子!”淒厲的哭聲嗚咽著,房門被推開了。
安木槿抬起臉看過去,一個醫生打扮的女人帶著口罩進來,看到安木槿的時候微微頷首。
“你是誰?”安木槿來不及擦幹眼淚,聲音哽咽。
“你剛生產完,需要靜養。”女醫生過來,把安木槿的床搖高,用軟枕墊著她的後背,淡淡的說:“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的孩子呢?是男孩還是女孩?”安木槿扯住女醫生的衣袖,目光裏都是祈求。
女醫生垂眸,因為帶著口罩看不到太多的表情,不過還是頓了一下才說:“你是RH陰性血,我們負責送你去急救,孩子的事情不歸我們負責,無可奉告太太。”
安木槿無望的鬆開了手,兩條手臂無力的垂下,她要去急救?吉維尼雖然是個小鎮,可是醫療技術很高超的,不然當初自己就不會冒險留下來了。
“黎洛在哪裏?”安木槿問已經走到門口的女醫生。
女醫生回頭:“抱歉,我們隻負責照顧病人,餘下的事情應該會有別人來告訴你的。”
安木槿眼睜睜的看著一問三不知的女醫生離開了房間,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稀薄,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覺得要死掉了,不是身體而是心。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我想寶寶……。”安木槿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閉著眼睛,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湧出。
許久,開門的聲音傳來,安木槿滿懷期待的看過去,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手裏握著電話走進來,徑直走到床邊伸出手:“接電話。”
安木槿毫不猶豫的抓過來電話機:“喂,喂!我是安木槿,我的寶寶呢?你是誰?冷慕寒嗎?”
電話那邊兒是一陣沉默,當安木槿要問第二遍的時候,有輕聲的咳嗽聲,緊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尖刻顯然是用了變聲器:“安木槿?我就知道是你的,想看寶寶啊?可以的,打開你對麵的電視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