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打開,裏麵的信紙已經泛黃了,安木槿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了安振國,見他好像比自己更緊張,眼睛巴巴的盯著自己的手。
“爸,你怎麼知道的?”安木槿出聲,安振國的神情略放鬆了一些,靠在了沙發背上。
他早就知道,當時童芮說過這封信一定要等女兒成人之後給她,隻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情了,他沒來得及。
“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女人,她為我們父女想的太周到了。”
安木槿垂眸,打開了信紙。
母親離開的時候她還小,許多事情都不懂的,等她懂得一些道理的時候,唐玲已經進門了,家裏的一切都變了,這在她幼小的心靈裏是一塊永遠無法痊愈的傷疤。
正如安振國所說,母親想的太周到了,一字一句落在安木槿的眼裏,像母親從來沒離開過,一直看著自己長大似的。
甚至,安振國再娶,自己成了拖油瓶,以至於住校一直到長大。
安木槿沒有哭,心裏暖暖的,她終於相信了,即便是母親離開了這個世界,卻不曾離開過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守護著,陪伴著長大。
“女兒,等你長大,戀愛了,有了自己的寶貝,你會知道人世間的夫妻不過是同行的夥伴,分分合合並不需要太在意,但你是我的女兒,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延續,媽媽希望你快樂,任何時候都做一個快樂並且認真生活的乖孩子。”
沒有撕心裂肺的煽情言語,有的隻是如同閑聊一般的囑托,安木槿抬頭看安振國,他也看到了信,每一個字都看得清楚,表情平靜。
“爸爸。”
“你媽媽說的對,她一直都是個通透的女子,這些話也是爸爸想對你說的,人難免別離,關乎生死的別離更是如此,別難過,因為爸爸、媽媽都是你守護神。”
安木槿沒說話,伸出手臂擁抱父親,靜靜的感受他的溫度像是烙印在心裏一般。
安振國的頭上開始沁出汗珠,一滴一滴到一行一行,痛苦的他伸出手臂抱緊了自己的女兒。
“我的孩子,再見了。”
聲音太虛弱,安木槿都沒聽到:“爸爸,我們去醫院吧。”
“爸爸……,爸!”安木槿抬起頭,看到安振國臉色蒼白,雙目垂下,手無力的從自己的腰上滑落。
安木槿慌了,她彎腰想要抱起安振國,可是兩條腿顫抖的沒有了一絲力氣,絕望來的突然,她甚至忘記了呼救,捧著安振國的臉:“爸,爸,你快睜開眼睛,快啊!”
小護士聽到安木槿的聲音立刻進來,兩個人去拉安木槿。
“別碰我!”安木槿眼睛紅了,抓著安振國的手:“送他去醫院!”
“安小姐,我們是第一醫院的急救護士,安先生一直都在住院,你讓開!”小護士職業素養關係,冷靜極了。
她們都清楚,安振國的身體到了極限,已經回天乏術了。
其中一個拿起電話打給了醫院。
安木槿推開護士,死死的抱住安振國的遺體,整個人麻木了。
“BOSS,安振國去世了。”趙強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冷慕寒。
冷慕寒蹭一下站起來,眉頭擰成了疙瘩,太快了!那個女人怎麼能受得了?
走到門口,一腳踹開門大步流星的走出拘留所,在門口上車直奔安木槿的家。
夜深,漆黑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安木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安振國已經冰冷了的遺體,一群醫生護士都站在門口,沒有人敢進去一步。
“你們都走吧。”安木槿聲音嘶啞,語速很慢,目光始終沒離開安振國的臉龐。
伸出手撫摸著他瘦骨嶙峋的臉,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
醫生護士麵麵相覷,這個時候應該把遺體帶走,可不敢,旁邊還有被揍的爬不起來的兩個男護士,臉都扭曲了,就因為他們想要強行帶走安振國,安木槿像是小瘋子一樣,毫不客氣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