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安木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剛閉上眼睛電話就響了,心就想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緊了一般,握著電話:“慕寒,你說話,我知道是你,和我說話。”
冷慕寒這一刻脆弱的像是一隻小獸,壓抑著心裏的痛苦,聲音很輕:“老婆,對不起,我沒回去鬧洞房,太忙,趕不回去。”
“沒事,沒事的,慕寒,你在哪裏呢?”安木槿聽著電話裏斷斷續續的聲音,不祥的預感就在心裏翻滾,問出來的話都小心翼翼的。
冷慕寒扶額:“我在飛機上,很快就回來了啊,別胡思亂想,乖乖去睡覺。”
“慕寒,不著急,不用著急往回趕,家裏沒事的。”安木槿有一種感覺,冷慕寒不是在回來的路上,沒有理由,就是這樣的感覺。
“好,那我們就休息一下,你早點兒睡。這幾天……,沒事,明天我在家了。”冷慕寒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
安木槿靜靜的看著電話,聽著他的呼吸聲音,小聲:“冷慕寒,我想對你說句話。”
“什麼話?”冷慕寒問。
“我、我不愛任何人,因為我愛我的丈夫,我愛你。”安木槿說完,感覺自己的臉要著了似的,心裏一顫一顫的。
冷慕寒這一刻靠在門上,閉著眼睛,眼角有淚。
“我知道,我知道冷太太很愛冷先生的,知道。”他更像是自言自語。
“那、我等你回家。”安木槿說完,立刻掛掉了電話。
冷慕寒聽著電話傳來了忙音,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安木槿該是如何的害羞,心就壓抑著疼。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如此吃過敗仗。
那些兄弟一路走來,有一些甚至他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可最終全部埋骨他鄉!
他第一次承認了,人隻是人,不是神,不能什麼事情都做的完美無缺。
認識到這一點的他,最後悔和最擔心的事情都是安木槿。
走進洗漱室,打開蓮蓬頭,伸手扯了身上的紗布,看著猙獰的傷口,水傾瀉而下,身體就被血水染紅。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冷慕寒麵無表情,就那麼任憑冷水把他徹底淋透。
許久,扯過來浴袍穿上,拉開門:“康力,給我縫合。”
康力起身,提著一瓶烈酒進來了。
冷慕寒躺在床上,嘴裏叼著毛巾。
一針一針的縫合著皮肉,他額頭冷汗直流。
“我是個醫生,我覺得你需要麻藥。”康力的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了。
冷慕寒拿掉毛巾:“不需要,這麼多年沒受傷了,體會一下也好。龍家三天後一定要去,去之前我們進山,冷翊的事情暫時放在一旁,如果有一天發現她也想我死,那就由我親自動手。”
康力的手頓住了,看他。
冷慕寒目光澄澈:“為了親情,不起殺戮,一旦動了殺心,那就是仇人。”
“真希望你說的,能做到。”康力最後一針縫合之後,拿過來烈酒遞給冷慕寒:“畢竟那是你的母親。”
“前提是她要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冷慕寒沉聲:“碧落黃泉,這個名字曾經是木槿破譯姑姑留下的密碼裏的名字,我當時隻覺得不夠準確,但,碧落黃泉卻是冷翊的組織代號。”
康力接過來冷慕寒的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你禍水東引?”
沒錯,是禍水東引,因為冷慕寒在剿滅黃鱔一族的時候,名頭就是碧落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