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睡著了,平靜而美好,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她累了,很累,終於撐不住沉沉睡去了。
冷慕寒走過來,靜靜的站在床邊,凝視著她熟睡的樣子,心像是被千斤巨石壓住了一樣,一直往下沉,沉到了穀底。
“爹地,媽咪睡了。”安諾很小聲很小聲的提醒冷慕寒。
冷慕寒看了一眼安諾:“那我們把弟弟們送去兒童房,好嗎?”
父女兩個人把小夥子們送去了兒童房,冷慕寒一個人回到了臥室,坐在安木槿旁邊,握著她的手,像是石像一樣一動不動。
時間,滴滴點點的過去了,當莊老趕到別墅的時候,康力發現冷慕寒已經渾身僵硬了似的,再看沉睡的安木槿,心咯噔一下。
“冷少,莊老親自來了。”
“哦。”冷慕寒隻是淡漠的應了一聲。
“我帶莊老進來?”康力問了句。
“哦。”冷慕寒語調不變,一動沒動。
莊德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幕,時隔多年之後,有一對兒苦苦相戀的兩個人,他已經老了,老得洞悉世事。
“冷少,我要給冷太太號脈。”莊德月坐在一旁。
冷慕寒緩緩的抬起眸子,看到莊老的時候眸裏有一抹光彩,轉瞬即逝。
康力隻好過來扶著冷慕寒到一邊。
很快,莊老就拿出來了銀針,冷慕寒盯著他,看他手法嫻熟的給安木槿針灸,一根一根銀針刺入安木槿的皮膚,他感同身受的渾身都疼。
“你需要休息一下。”康力發現冷慕寒太安靜,這種人一旦安靜下來,一定是在醞釀暴風雨的,太了解冷慕寒的個性了,這個時候的他危險極了。
冷慕寒搖了搖頭:“去叫陸瑾過來,讓榮逸軒回來。”
康力頓了一下,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去辦事了。
莊老端詳著安木槿的小臉,微微皺眉,轉身看到冷慕寒的時候竟被嚇了一跳。
他是個中醫,很出色的中醫,看人第一眼都會職業性的去判斷這個人身體好不好,所以,看到冷慕寒蒼白的臉色和發青的眼周,第一感覺就是比床上的人好不到哪裏去。
走過來:“冷少,問題並不嚴重。”
就這麼一句話,冷慕寒像是打了強心劑一樣,眼底頓時有了光彩,望著莊德月:“您說的是真的?”
“真的,她隻是太累了,睡一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身體的問題,可以把以前的方案還有治療過程都給我看看,應該是沒問題。”莊老說著,坐在了旁邊:“反而是你,不要壓力太大,夫妻之間一個弱,一個必然要強,她病了,你就要堅強起來。”
冷慕寒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他想堅強起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安木槿備受折磨,而自己根本就幫不上忙的這種無助,誰能體會?
“莊老,有多大把握。”冷慕寒把資料親自整理好送過來,坐在一旁。
莊德月戴上了老花鏡,仔細的看過了整個過程,略微沉吟了片刻:“還要再看看。”
“介紹一個助手給您,他研究這種藥物半年多了,也許能管用。”冷慕寒說的是陸瑾。
他承認,在對S20的了解上,自己是不如陸瑾的。
莊德月自然願意,並且一再叮囑冷慕寒,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他給安木槿號脈的時候,能感受得到她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