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趴在床上,手裏還握著那把小刀。
真的是許多年過去了,可看到這把小刀的時候,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昨天的事情似的,那麼清晰,清晰到回憶起來甚至能感覺到當天那些花朵的香氣。
“送給我一把小刀?”鳳梧皺眉。
小小的安木槿很鄭重的舉著自己的小刀說:“是的,鳳梧,這是我最漂亮的一把小刀,送給你。”
“我聽大人說過,送刀的意思是一刀兩斷呢。”鳳梧接過去小刀放在兜裏:“你不知道吧?”
然後,自己就追著他一下午,目的是要回來自己的小刀,因為不想一刀兩斷。
安木槿把小刀攥在手心裏,喃喃自語:“鳳梧,小刀我收回來了,是不是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是朋友?”
***
鳳家的書房裏,鳳戎正在擦拭自己的軍功章,這麼多年的打拚,都被這些軍功章記錄著,甚至連鳳梧走進來,他都沒看一眼。
“爸。”鳳梧出聲。
“嗯。坐吧。”鳳戎把軍功章都收好,起身走到茶台前,燒熱水、洗茶、泡茶。
“蕭檬是我故意放走的,你怎麼懲罰我都行。”鳳梧知道,自己被帶回來的這一路上,鳳戎什麼都不說並不代表沒事兒了,相反,越是沉默越是憤怒,這是他對父親的了解。
鳳戎把一杯茶送到鳳梧麵前,聲音有些疲憊:“鳳梧啊,這麼多年你過的不容易,爸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我逼著你去參軍,也許你和安家……。”
“爸,那些事情別提了。”鳳梧沒讓他說完,他和安木槿,注定無緣,在他躲在樹後看著冷慕寒擁著她離開的時候,心裏已經知道了,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好,不說那些,那我問你,木槿在你麵前提到過童芮收到的一封信沒有?”鳳戎抬起頭,看著鳳梧:“是我給安振國的。”
鳳梧搖頭:“爸,你到底想說什麼?”
“讓你去找木槿,如果她還念及過去我們兩家的情分,就把那封信拿回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鳳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否則,鳳家也就沒什麼希望了。”
“你都做了什麼?”鳳梧傾身:“別想著什麼一線生機,你告訴我全部行不行?我是你兒子,你難道不能相信我嗎?”
“相信你?”鳳戎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因為你太重情了。”說著,靠在了椅背上:“這麼多年,我磨練你,讓你從軍,讓你娶了心硯,讓你執行了許多危險的任務,但,我從來沒相信過你。”
看著鳳梧臉色發白,鳳戎反而勾起了唇:“其實不相信你也沒什麼不好,我相信的人都在做一件事,而你和這件事無關,所以你遠離我的是非,這也是保護吧,父親的保護。”
鳳梧定定的看著他,不被自己的父親相信,這種痛苦沒人能懂,而目的卻是保護自己!鳳梧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帶著心硯和孩子去國外,你媽也一起帶走,我給你們留下了一筆足夠讓你們無憂百年的財富,這也許就是最後的贈與了。”鳳戎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當年安振國能服從我的命令,就沒有現在一切的麻煩,而我後悔的是沒有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