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安逸靜靜的,許久都不曾動一下。
愛妮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接通,下班之後立刻趕了過來,推開門:“安逸,你在嗎?”
抬手打開燈,看到安逸猶如木偶一樣坐在那邊兒,神情是愛妮沒有見過的頹廢。
“安逸。”
愛妮走過去,輕輕的摟著安逸的肩膀,溫柔的問:“怎麼了?”
安逸略微轉動了一下眸,伸出手直接把她拉進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
感受到了那份濕意,愛妮的心都揪起來了,伸手輕輕勾著安逸的腰,盡可能的給他最大的安慰。
“我害死了他。”安逸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在沙石上一般,剮蹭著愛妮的耳膜,她震驚到小臉都蒼白了,又極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
“誰呢?”
“張誌丹。”安逸抽了口氣:“他死了。”
愛妮從來不知道張誌丹是誰,安逸的口吻在提醒愛妮,這個人和安逸關係匪淺。
“他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安逸抬起頭,看著愛妮震驚的樣子,垂下眸,快三十歲的男人了,自從安振國去世之後,他從來都不輕易掉眼淚的。
“你和……。”
“不是親生的,姐姐和我父親寬厚仁慈,但張誌丹畢竟是和我有血緣關係,愛妮,我今天上午才把他趕出家門,相隔不到三小時,三小時後他在交廣路出了車禍。”安逸兩隻手抱著頭,手指插進了發絲裏,痛苦的肩膀顫抖。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如果不是自己太恨這個男人,就不會把他趕出家門,如果不敢出家門,他也許就不會死。
“交廣路車禍!”愛妮瞪大了眼睛:“安逸,不對。”
安逸愣了。
“這件事我聽說了,死者的家屬找不到,鄰居說死者在家裏吵過架,這件事還在處理中,他是你父親,在你這裏離開三小時後出了車禍,那麼這三小時之內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安逸搖頭,他不覺得張誌丹會因為自己和母親拒絕和他相認就會輕生。
張誌丹有錢,這毋庸置疑。
曾經在入獄之前,他已經把自己的資產全部轉移了,所以張誌丹再來糾纏自己和母親的時候,他才覺得惡心。
吵架?和誰?安逸猛地站起來,眼神像是淬了寒冰一般:“死者家屬找不到?他還有什麼家屬?”
愛妮伸手握住了安逸的手:“你別著急,這件事我不負責,所以了解的不多。我這就給我的同事打電話。”
安逸深呼吸之後,坐在旁邊。
“家屬出現了?在哪裏?交警隊?”愛妮看了一眼安逸。
安逸用口語告訴愛妮他們馬上過去,愛妮點頭:“哦,知道了,謝謝啊。”
放下電話,兩個人直接下樓奔赴交警隊。
交警隊大廳裏,女人披頭散發,嚎啕大哭,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得體,因為哭的太凶了,眼妝花掉了,黑乎乎的像是頂著一對兒熊貓眼似的。
“我老公不是自殺!”女人瘋了似地衝上去抓住了一個安撫她的女交警:“我要見肇事司機!”
“女士,案子已經移交給了警察局了,您稍微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