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衣忙道:“謝娘娘寬仁,奴婢今後定當克勤克謹,小心辦事。”
織雲忙道:“織雲領罰。娘娘讓奴婢同柳尚衣共同督造這批冬衣,奴婢卻辜負了娘娘的信任,心中實在愧悔無極。”便同柳尚衣一起趕著回去收拾局麵。
不多時,隻見綰秋匆匆從外麵進來,稟報道:“太後倒沒說什麼,隻是去雲陽殿取皇上的禦服時,兩件吉服已經下了水,果然如金萱所言,看起來髒汙不堪,不可穿用了,隻能毀棄重做。”
金萱搖頭歎道:“雲昭媛好快的手腳,如今陰雨連綿,豈是洗曬衣服的好時候?她不過就是想讓皇上親眼看到這可能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這禦服最是不厭精細,光是繡線上就用了兩百個繡女日夜趕工才做了出來,還未上身就已經不能再穿了。陛下若再想到宮中上下的衣服都差點兒這麼白白靡費,一場雷霆震怒是免不了的了。”
果然午後傳下皇帝旨意:“皇後辦事不謹,著罰去半年俸祿。”
婉柔笑對織雲道:“瞧瞧,本宮剛罰了你,如今自己也被罰了,還罰得和你一樣。”
織雲忙跪下垂首道:“公主與此事全無幹係,都是奴婢連累了主子。”
婉柔忙扶起她來,道:“本宮也知道你是被人設計了。那六尚裏都是雲氏的人,但凡有一個知道的給你提點一番,你也不會犯這個錯。好在金萱及時發現,讓我們可以亡羊補牢,否則繡錯的衣裳發到每個人的手中,鬧得前朝後宮人盡皆知,隻會笑話本宮這個皇後全無才幹,剛一管事就犯下大錯,那才是覆水難收。”
婉柔對金萱笑道:“有過當罰,有功就該賞。今後金萱就同照妝同任正五品尚宮吧,共領六尚之事。”轉頭叮囑照妝道:“你最懂財貨之事,往常本宮的脂粉錢都是由你掌管的,莫不井井有條。所以將這六尚交付給你很是妥當,隻是你畢竟初來乍到,很多內務不甚熟悉,金萱最通人情事物,有她幫襯你,本宮就放心了。”
一旁的照妝聽在耳裏,雖是喜事,但不料多了一個金萱和自己平起平坐,怏怏的神情一閃而過,方才露出歡喜的神色謝了恩。
金萱跪伏在地道:“奴婢多謝娘娘信任,必不辜負娘娘深恩厚意。”
這個職位雖也聽命於顧不盈,卻是直接對皇後負責,無異於欽差大臣,就連顧不盈也要多有盡讓的。
照妝自以為得婉柔重用,早揣度會將六尚交付給她,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平白無故分去一半的權力,所以雖受封五品尚宮,心中不但不樂,反有些怨氣。
到了晚間睡下時,照妝便與同住一屋的采芷道:“金萱今日這般故作姿態就是要使公主以為調弄各種舊勢力非她金萱不可,才讓她成功上位。她憑什麼?!不過是剛來公主身邊沒幾天,身家清不清白還不知道呢。公主用了她,隻怕後悔的日子在後頭呢!”
采芷笑道:“你就知足些吧,如今你最先受封,成了咱們之中品級最高的了,就因為你有管理之才,一下子就連侍墨姐姐也越過去了,她都沒抱怨什麼,你還有什麼可惱的。公主想來是戒於今日之事,見徽政院中都是雲氏的舊人,若是再有人暗地裏使個絆子下個套子,你一個人兩隻眼睛一雙手哪裏顧得過來?多個人幫襯著也是好的,免得步了織雲的後塵。金萱在雲昭媛身邊多年,盡知內情,哪個人還能糊弄過她去?少不得安分守己。”
照妝聽她一番話,方有些回嗔作喜,笑道:“咱們之中自然還屬侍墨姐姐為尊了,畢竟她和公主最是知心投緣,她若還居最上頭,咱們誰會不服啊。這也是她平日待人有盡讓的好處。你也別急,有你受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