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悠筠任由麵前的女子抱住自己,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水般收不住,她緊緊閉起了雙眼,夢中的人終歸是一個一個離她而去,再也回不來……
窗外殘陽似血,灑在屋內相擁的兩個人身上,久久揮散不去。
這幾日都是月琴不眠不休地照顧簡悠筠,她看起來有些憔悴,眼底也是一片浮青。
簡悠筠心裏感激,自從醒來那場放肆的大哭之後,一直都盡力保持微笑,不給月琴增加負擔。
今日屋外的陽光正好,看著簡悠筠整日悶在房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月琴提議出去走走。
簡悠筠大病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本就不精壯的身子更顯得纖弱,原本合身定製的衣裙也眼見著大了不少,無精打采地聳拉在女子的身上。
月琴歎了一口氣,幫女子把披肩穿穿好,便拉著她來到了府邸後院的池塘邊。
池塘的荷花還沒有開放,隻陸陸續續地出了些嫩芽,偶爾有一兩隻蜻蜓飛過,落在荷葉的芽尖上。
“悠筠,等初夏的時候,這片池塘的荷花全都開了,我再帶你過來看看,那個時候可別提多漂亮了。”月琴笑著指了指麵前的池塘。
簡悠筠隻是對著水波蕩漾的池塘發呆,並沒有給出回應。
月琴轉眸看了看身邊的女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也學著她的樣子對著池塘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琴的貼身婢女杏兒匆匆從池塘的另一端走來,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行至月琴和簡悠筠麵前,也顧不得行禮,連忙對著月琴開口道:“夫人,宮裏的李公公來了,現在在大廳候著,說是有聖旨要傳給……”說到這裏,杏兒停頓了一會。
“傳給誰?”月琴也是一驚,司徒輝並不在府上,現在整個司徒府邸不過是一群女眷而已,不知為何風帝風離熙會突然傳聖旨過來,心中既疑惑又不安。
杏兒轉眼看了眼依舊在池塘邊發呆的女子:“傳給簡悠筠姑娘。”
“悠筠?”月琴聲音猛得提高,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過很快就被一抹擔憂的神色取代。
悠筠才大病初愈,而且她在祝庭鈺的府上呆了兩年也不曾被皇上召見過,怎麼會突然傳聖旨給她了?
簡悠筠雖說在發呆,但月琴和杏兒的對話倒是一字不落的聽入了耳,先是狄墨琉邀請她賞花,這會兒皇上又給她傳聖旨,真是有趣了,想到前幾日在風國國宴上見到的那個和她有點同命相連的小皇帝,她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心中倒是一點懼怕都沒有了,反正她也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就是一死。
簡悠筠先月琴一步拉住她的手,兩人便朝著大廳而去。
路上月琴一臉擔憂的神色,她本就愛哭,這一急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隻知道不停地抹眼淚,皇上可不比其他人,即使沒有實權,也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一條平時還覺得挺長的路,今日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兩人遠遠的就看見大廳正中央穿著身宦官朝服的矮個子男子,看起來約摸二三十歲的樣子,長相清秀,皮膚白皙,透著絲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