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與願違。林冰吟再次醒來後,每天隻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言,不語,不哭,不笑,除了晴兒,誰也近不了她的身邊。蕭雲軒哄也罷,求也罷,卻再也不能換回她的笑顏。蕭雲軒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秦安跟隨一旁,見夫妻二人弄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也很不好受,夜裏常常被噩夢驚醒。終於有一天,他再也忍耐不住,來到了林冰吟的房間,“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哭著說道:“夫人,秦安對不起您啊!您弄成現在這樣,全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林冰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言語。晴兒在一旁驚道:“秦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秦安點頭道:“我知道。”他愧疚地回憶著:“其實,公子曾經趕走過程蝶衣,可是後來,她又找到了我,用藥迷惑我和她做了那種事,逼迫我牽線,讓她和公子再在一起。”
“你!”晴兒氣結,“小姐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我隻是怕……”秦安不想說出心中的顧慮,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掩飾,不由得左右為難。忽聽得有人說話:“你隻是不想死,對嗎?你怕雲軒知道你們兩個的事,怪罪於你,對嗎?”
秦安驚慌抬頭,正對上林冰吟清亮的眸子。晴兒驚喜地說道:“小姐,你終於肯說話了!”林冰吟卻依然看著秦安,嘴角噙著寂寥的微笑:“其實,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沒有了程蝶衣,不照樣有顧橫波,顧清秋嗎?你又何必自責?”
秦安咬了咬牙:“其實,她們是有勾結的。顧清秋曾以這件事威脅過我。”
晴兒急道:“那你做了什麼?”
秦安搖了搖頭:“我告訴她,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沒料到,她竟然輕易地放過了我。是我太大意了,她那個時候一定是有了新的計劃。我以為您和公子最多隻是吵個幾架,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我對不起您,對不起公子啊!”他的頭磕在地上砰砰有聲,哭得涕淚橫流。
“如果不是他平時禦下嚴苛,你又何必如此?如果他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將別人的感情試同兒戲,我又何至於此?”兩行清淚緩緩落下,“程蝶衣由愛生妒,顧橫波一屍兩命,顧清秋為姐複仇,其實,她們又有誰願意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情之一物,最是動人也最是傷人,她們不過是渴望光明的飛蛾,卻不明白,熊熊的火光隻會將她們燃燒至灰飛煙滅。其實,我真的很佩服她們的勇氣。”
秦安驚愕地抬頭,隻聽得林冰吟繼續說道:“隻不過,他們都和我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不是這樣的。”秦安急急分辯:“在公子的心目中,您永遠是最好的。在秦安的眼裏,你們也是最般配的。”
“是我要求得太多了嗎?”林冰吟自嘲地一笑,“曾經,我也想自欺欺人,可是,我真的太累了。”
“夫人!”
林冰吟卻截斷了他的話:“秦安,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必心存內疚,也不必再對任何人去說,包括雲軒,你明白了嗎?”
秦安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好意,他重重地磕了個頭:“夫人,您是一個好人。我相信,好人必有好報。”
林冰吟卻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