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裕王的決定是將兩城的百姓轉移至應天附近的鎮江。誰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土,一路上百姓扶老攜幼,哭聲震天。一些人舍不得好不容易養大的老母雞,還有人牽著一條大黃狗。忽然間,一隻雞從懷中跑了出去,幾個人趕緊去抓。雞在人群中跳來跳去,卻怎麼也抓不著。雞跳到了狗的身上,黃狗一驚,汪汪大叫起來。一時間雞飛狗跳,煞是熱鬧。
一邊護送的老兵搖頭道:“真是的,打了快20年的戰了,還沒見過這種打法的。”
小兵笑道:“管他呢,上麵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唄。”
老兵卻沒有回答。小兵覺得奇怪,轉頭看時,卻見老兵麵如土色,牙咬得咯咯直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沙塵滾滾,一隊騎兵猶如從天而降,猙獰的麵目已依稀可辨。“跑啊!”老兵忽然怪叫了一聲,撒腿就跑。小兵想跟上去,卻嚇得已挪不動步子。近了,更近了,“唰”,一蓬紅色的血花在眼前綻開,那麼的鮮豔,那麼的——美。這,是自己的鮮血嗎?小兵很想笑一笑,卻已無力張嘴。旋轉著,他如一片落葉,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看見,大片的血花在空中開放,淒美而絕豔。
采石磯的城牆上,守將石元依例做著每日的巡視,忽聽得門外一片嘈雜。“報~!”一個守門的兵丁慌慌張張地跑了上來,“萊陽的百姓來了,要求進城!”
“他們怎麼到這裏來了?”石元的眉頭皺了起來,“照理來說,他們不應該經過這兒啊!”
“小的也問過他們了,他們說在路上遇到了伏擊,隻有他們跑了出來,一路跑到了這裏。據他們說,錢起的軍隊就在後麵。”
“哦?”石元來到了城牆邊,扶著牆頭向下看去,一小群人正在用力拍打著城門。從服飾來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個婦女抱著個嬰兒,哇哇的兒啼聲格外的響亮。石元仔細觀察著:“看來,真的是逃難的百姓。把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吧。”
守衛答應著下去了,不一會,沉重的大門吱呀呀地開啟了。城門還沒有完全打開,人群中忽然竄出幾人,雪亮的刀鋒散發出森森寒氣。守衛隻來得及“啊”地短呼一聲,便沒了聲息。幾個人手握短刀,在守衛中橫衝直撞。石元聽到叫聲,已知不好,急呼:“快,快關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