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辛終究還是離去了,帶著一肚子的疑問,一肚子的思考,和一肚子的……
林冰吟問道:“你真的想說服他上戰場?”
白如楓靜靜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反問道:“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裕王焦急地在大帳中不停地轉著圈子,“咚”,不知是第幾次和對麵的人撞在了一起。那人杏眼圓睜:“你能不能看著點?本姑娘正煩著呢。”
裕王苦笑了笑:“晴兒姑奶奶,本王又何嚐不心煩呢?”他愁眉深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也沒有想到,林冰吟竟然會跟去新安城。既要擔心自己的妹妹,又要擔心林冰吟的安慰,一夜無眠的他,顯得那樣的憔悴。
晴兒帶著哭腔道:“我不管,你把我們小姐還給我。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就不活了!”
“喲,是誰敢惹我們的晴兒姑奶奶啊!”輕快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晴兒抬頭一看,喜極而泣,一下便撲了上去,再也不願意鬆手:“小姐,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冰吟心頭一熱,拍著她的頭哄道:“別這樣,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晴兒鬆開了手,仔細端詳著,含笑帶淚埋怨道:“小姐,我知道勸服不了你,可是,無論你到哪裏,不要丟下晴兒好嗎?無論生死,晴兒都要和小姐在一起。”
林冰吟望著眼前的晴兒,亦不禁動容。這麼多年來,多少的風風雨雨,兩人一起走過,名義上雖是主仆,實際上卻早已把對方當做了親人,相互扶持,相依為命。想到這裏,她不禁鄭重點頭:“好,無論生死,我們都在一起。”
裕王心中且喜且憂。喜的是,看到林冰吟平安歸來;憂的是,魯元卻不見蹤影,她真的能被救出來嗎?見二人不再說話,他忐忑不安地開了口:“魯元她……”
“她正在我的帳內休息,不過,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林冰吟快快地接口。
“不太穩定?你這是什麼意思?”裕王狐疑地開口。
林冰吟輕歎了一口氣:“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裕王輕輕掀開了帳門,帳內很黑,就聽見“呼”的一聲,一件東西帶著風聲砸了過來。裕王急忙偏頭避過,隻聽“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裕王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碗。一個女聲尖利地叫道:“出去,出去!”
裕王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他看見,有一個人蜷縮在營帳的一角,渾身發著抖,臉埋在兩腿之間。裕王輕輕地向前走了兩步,那人抖得更厲害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裕王輕歎了一口氣,溫柔地說道:“魯元,是我。”
魯元似乎並不為之所動,尖聲叫道:“你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裕王心酸得幾乎落淚:“魯元,抬起頭來,我是你哥哥啊,難道你連哥哥都不要了嗎?”
“哥哥?”魯元霍然抬頭,“哥哥,真的是你!”她撲向了裕王,裕王緊走兩步,將她擁在了懷中,兄妹二人抱頭痛哭。裕王含淚輕撫著魯元的肩頭:“不要哭,不要哭,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再沒有什麼人可以欺負你,我發誓!”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