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接話茬,錢穆有些意外。他的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忽然道:“好久沒有尊夫人的消息了,不知她現在可好?”
蕭雲軒心下一沉,竟然有幾滴茶晃出了杯外。錢穆心中竊喜,道:“小王倒是道聽途說了點消息,隻是太過離奇,小王——唉,不敢相信啊。”
蕭雲軒沉聲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有人說,閔天澈新封的雲嬪長得很像尊夫人。”錢穆慢慢說道。
蕭雲軒心中一窒,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一揚脖,將手中的茶水盡數倒入了喉中,淡淡的苦澀彌漫了開來。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冷冷道:“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錢穆暗自在心裏笑了笑。都說這個男人麵冷心狠,可惜啊,他也有他的弱點,隻要抓住了這一點,何愁他不就範?他微微一笑,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就是找你一起對付閔天澈的。”
蕭雲軒的眼角跳了跳,握著空空的茶杯,他沉思著說道:“他們兩個鷸蚌相爭,你不正好漁翁得利嗎?這麼快出手,豈不是在幫閔锘毓?這好像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啊。”
錢穆聽他出言譏諷,也不在意,道:“照理來說,我是應該坐山觀虎鬥,隻可惜,閔天澈並不是虎,而是——龍。現在他的精力被閔锘毓牽扯無暇東顧,若是等他成了氣候,就沒我們錢家的好日子過了。”
“你希望閔锘毓贏?”蕭雲軒問道,“好像你們也吃了他不少虧吧。”
錢穆心中暗罵:還不是拜你夫人所賜,要不然,我們早把他結果了。可是麵上卻不能帶出來,錢穆嗬嗬一笑:“那隻不過是我們輕敵而已。如今休養生息,我們的軍隊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閔家叔侄。這場仗,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們。”
“既然世子這麼篤定,又何必來到我們這荒山野嶺?”蕭雲軒微笑道。
錢穆道:“當然,還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想,你也不希望閔天澈贏吧。”
“我可以選擇閔锘毓。”蕭雲軒淡淡道。
“他?”錢穆冷笑道,“他能成什麼事?若不是他給你的消息不準確,你又怎麼會落入陷阱,幾乎送了性命?”
蕭雲軒麵色大變。他明白,雖然那天晚上,圍困他的人層層疊疊,但,一定都是閔天澈的心腹,以他的精明,他是絕對不會讓無關的人在場的。那麼,錢穆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難道說,就連閔天澈最信任的人中,也混入了錢穆的奸細?
見他的麵色陰晴不定,錢穆有些擔心自己說中了他的痛腳,急忙轉圜道:“蕭公子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倒是閔天澈,老奸巨猾,連他後宮的那些女人,都一個比一個厲害。”他仔細觀察著蕭雲軒,緩緩說道:“我聽說,自從閔天澈離去,她過得很不好。”
“你說什麼?”蕭雲軒的眼光犀利得如同利劍,刺向錢穆的臉上,“她怎麼不好?”
錢穆卻並不正麵回答,隻是長歎了一聲:“後宮,從來都是一個是非之地。”
蕭雲軒的臉色變得灰白,右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青筋迸現。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好,我跟你合作。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錢穆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我不會正麵和他衝突。”蕭雲軒冷冷道,“但是背地裏,你想怎麼做,我都可以奉陪。”
錢穆轉念一想,已然明白了他的顧慮,既然自己可以用林冰吟來要脅他,那麼,手握大活人的閔天澈,更可以用她來製約他。他心中暗道:看來,這個女人始終是個禍患,非除不可啊。麵上卻笑著伸出手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