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大鵬氣得瞪起了眼睛。風廷玉和太後對視了一眼,沉聲道:“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有別的選擇。”
“慢!”太後忽然出言。她疑慮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冰吟的眸子,似要將她看穿:“告訴哀家,你想得到什麼?”
林冰吟微微一笑,不避不讓,清亮的眸子亦直視著太後:“如果我說,我隻是不想讓錢灃得逞,你會信嗎?”
“你自己又會信嗎?”太後微笑著說道。
她的微笑,卻像是一根針,慢慢地,紮入林冰吟的心中,慢慢地,浮起一絲絲的疼。做,是錯,不做,亦是錯,這冰冷的宮廷嗬,當真容不下一個隻是掙紮求存的女子?她極輕極淺地笑了起來,卻無人可以看得見笑容下隱藏的譏諷和悲哀:“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再問?”
“別耍花樣。否則,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了你。”太後驀然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冰吟卻隻是輕輕一笑,笑得雲淡風輕:“可以走了嗎?”
“好,請!”風廷玉一擺手,三人魚貫走出了慈寧宮。
趙普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蠟黃。林冰吟伸出兩根指頭,輕輕地搭在了趙普的脈上。她的心中,有些驚疑不定:這,和她曾經中過的毒有些相似,卻又似乎不完全一樣。這,真的是七蟲七花之毒嗎?
風廷玉見她沉吟,本來緊皺的眉頭更加皺在了一起:“如何?還有救嗎?”
林冰吟想了想,暗自橫下了一條心:看來,隻得試試了。她微笑著說道:“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隨手取過床前的裁紙刀,在手上一劃,鋒利的刀刃已然割破了吹彈可破的肌膚,鮮血如線般滴落在了碗中。
金大鵬幾乎要大叫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林冰吟所謂的救治竟然是用自己的鮮血!這……?男女本就授受不親,更何況,她還是皇上的妃子!風廷玉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說。
血,很快便滴滿了一小碗。林冰吟若無其事地從衣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手腕包紮好。她朝血碗略抬了抬下巴:“把這給他喂下去吧。”
金大鵬遲疑道:“這……這能奏效嗎?”
“難道金將軍有更好的辦法?”林冰吟微笑著。
“這……倒沒有。”
“既然沒有,就請金將軍馬上給他喂下去,如再行拖延,隻怕連神仙都救不了他。”林冰吟不容置疑地說道。
金大鵬心頭一顫,再不說話,一個箭步上前托起了趙普的頭,捏住了他的鼻子,將濃稠的鮮血灌了下去。許是血液太過粘稠,趙普猛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出,金大鵬幹淨的外袍之上,立刻映上了點點紅色,就如同最嬌豔的梅花。他紮煞著手,看了一眼林冰吟。林冰吟鎮定自若:“繼續喂。”
一碗鮮血灌了下去,趙普的胸口起伏著,似乎睡得更加香甜。風廷玉終於開了口:“他為什麼還不醒?”
“即便是神藥,也不會這麼快奏效。”林冰吟搶白了一句。
風廷玉忍住氣問道:“那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等。”林冰吟說完,居然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