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歐陽朔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老鼠胡子一翹一翹。他想：如果皇上知道自己竟然被一個胡子還沒長齊的小孩這麼評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現在，他倒是對蕭子辛越來越感興趣了。感覺到了歐陽朔的目光，蕭子辛抬起頭來，衝他做了個鬼臉，倒把歐陽朔嚇了一跳。
“是的。”白如楓責怪地看了蕭子辛一眼，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歐陽朔。
“哈哈，這可太有趣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她當時聽到這個聖旨的反應。”蕭子辛卻滿不在乎地揚了揚眉毛，又恢複了懶散的神情。
“籲”，蕭子辛在裕王的館驛前跳下了馬。守衛巴結地上來接過韁繩：“蕭將軍，你怎麼來了？”
蕭子辛一反平日的懶散，肅然道：“王爺在嗎？我有急事麵見王爺。”
守衛連聲道：“在的在的，我這就去稟報。”
裕王正在書房裏練字。聽見腳步聲，他閑閑地抬起了頭：“子辛，有事嗎？”
蕭子辛暗暗搖頭：這都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還這麼悠閑，卻恭謹地回道：“齊軍出現異動，大批軍隊向陵銅方向移動。白將軍讓我來稟報王爺。”
“哦？陵銅？”裕王不解地說道，“那不過是一個小城而已，有什麼特別嗎？”
蕭子辛隻得進一步解釋道：“不錯，陵銅的確不大，但它卻緊鄰長江，地勢低窪，正是天然的碼頭。而我們也發現，這兩天，江麵上的船隻少了很多，打聽之下，竟然齊軍在到處搜羅船隻。白將軍懷疑，他們想東渡長江，直逼應天。”
“什麼？”裕王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應天，那可是他的根基所在，絕對——不容有失。“升帳，召集所有將領，快請李先生過來。”
李豫聽完蕭子辛的稟報，並不開口，隻是用一隻手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打著，閉目沉思。裕王不耐喚道：“先生！”
李豫霍然睜眼，犀利的目光刺向了蕭子辛：“這份情報，是真的嗎？”
“我和白將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打聽得到，應該不是假的。”蕭子辛加了幾分小心。
“這麼說，他是想放棄眼前的肥肉，強渡長江？大軍過江，目標太大，很容易被人發現，從而失去突襲的意義，這麼冒險，不象是他的作為。”
“報！”探子滿臉是汗跑了進來，“西北傳來消息，汜水關大敗，齊軍已退守陽關。”
“哦？”李豫的眼角突地一跳，興奮地站了起來：“原來如此，真是天助我也！難怪他要以身犯險，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時間！”
裕王的心情卻極其複雜，他怔怔地望著窗外：“汜水關——失守？”曾幾何時，大齊睥睨天下，四夷雖蠢蠢欲動，卻無法踏進關內一步；可是現在，先是京城被西康的鐵騎夷平，大齊的版圖早已分崩離析，現在又是玉門關，汜水關，下一步，又該是哪裏？祖宗留下的壯麗河山，他還能守得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