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在一旁已是撲哧笑出聲來，眼裏亮晶晶的盛滿了笑意：“小姐，現在你還敢說你的心裏沒有皇上？”
“你還好意思說？！”林冰吟微微一窒，淩厲的眼風已掃了回去，“晴兒，你現在是長大了嗬。“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晴兒有些摸不著頭腦，林冰吟的話卻接著砸了過來：“我現在是管不住你了，也不敢管你了。”
晴兒不由一凜，她已明白了林冰吟的意思，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抱住了林冰吟的腿哭道：“晴兒不是故意的，晴兒從來沒見過皇上發那麼大的脾氣。晴兒隻有小姐一個親人了，小姐不要趕晴兒走。”
林冰吟由著她抱著，動也不動，隻道：“我隻問你，那兩個宮女，究竟怎麼樣了？”
晴兒低了頭，輕輕吐出：“她們——被杖斃了。”她急道：“我真的沒想到皇上會殺了她們。”
“你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林冰吟並不去扶晴兒，“國有國法，宮有宮規。而宮中的規矩，本就比其他地方的更加酷厲。身為奴婢者，命如螻蟻；妄議主子是非，更是宮中大忌。不過，我放過她們，卻不不是因為我大度。”
晴兒聽得雙眼發直：“那是為了什麼？”
“我何嚐不想殺了她們？”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觸及她心底的死穴。孩子，那可是她一生的痛嗬！可是，林冰吟的眼中有一抹無奈滑過，“不過，她們卻是沁芳殿的人。我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力去殺人，而隻能告知於皇後。本不過是流言，我一較真，倒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似的，反倒讓人落了口實。而心貴人，落得個管教不嚴的罪名，又怎會不恨我入骨？晴兒，我們在宮中本就是眾矢之的，又何苦為自己多樹強敵？”
晴兒不由想到隨著閔天澈來到沁芳殿的情景。他根本看也沒看行禮如儀的心貴嬪，大步流星地走到椅前撩袍坐下，冷冷吩咐：“著沁芳殿所有人到殿前集合！”
心貴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見他神色可怖，卻不敢上前詢問，隻蒼白了臉站在一旁。一時間，人全部帶到。閔天澈眼也不抬，隻冷冷道：“是哪兩個？”
晴兒看了一眼，伸手指出：“就是她們兩個。”
“很好！”閔天澈隻是掃了她們一眼，輕輕吐出：“杖斃！”
兩個小宮女頓時三魂嚇掉了七魄，吳儂軟語淒切求饒：“皇上饒命！”心貴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大著膽子問道：“不知二人犯了什麼事，竟然驚動皇上親自前來？”
“妄議主子，謠言惑眾，你倒是教的好奴才！”閔天澈直到此時方看了她一眼，隻這一眼中的冷意讓心貴嬪的心都皺了起來，“朕倒真的懷疑該不該把謖兒繼續留在這兒了。”
“皇上！”心貴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不敢多說一句。
“是晴兒想的不夠周全。”如今細細想來，方知一切皆如林冰吟所料，“如今，隻怕連皇後都要得罪了。”
林冰吟默然。杜之若的心胸如何，她是知道的，所以一忍再忍，為的就是不要和她發生衝突，可是——“算了，該來的終歸要來。也怪我，總是不想把你拉到這個泥潭中來，沒有早點和你說清楚。皇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防人之心不可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