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雲軒，可是，我隻求你，救他！”林冰吟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求我？哈哈，求我？”蕭雲軒伸手指住了她，不可置信地說道，“冰兒，你從來不求我的，可你竟然為了他，求我！難道你忘了嗎，我不會隨便救人，更不會救我的仇人！我來，是要親眼看著他受心毒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全身腐爛而死！”
林冰吟越聽越是心驚，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
“難道不是嗎？”蕭雲軒靠近了她，輕柔地笑道，“他現在到了什麼階段？是不是痛苦得恨不得把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撕下來？還是，以頭搶地，弄得血流披麵？冰兒，我這麼多年所受的苦，我要他一一還給我！”
“你？”林冰吟全身發著抖，“難道，這毒是你下的？”
“冰兒，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蕭雲軒負手而立，眼中掠過一絲陰霾。
“我也很失望。”林冰吟拚命仰起了頭，抑製住自己不讓眼中的淚落下，“雲軒，我想過一千次一萬次你可能報複的方法，我以為，你會堂堂正正地找他決鬥，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跟錢灃同流合汙，暗箭傷人！”
“若不是為了你，我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蕭雲軒也動了真怒，“閔天澈並不好對付，即便我想和他單打獨鬥，也得有這樣的機會才成。他是皇帝，出入都有大隊人馬護衛，我想接近於他，談何容易？我幾次派人混入他的身邊，也都被他覺察出來。而錢灃則不同，他深知他的習性，做這一切，比我更加駕輕就熟。冰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林冰吟淒楚地一笑，“我隻問你，玉門關前那三十萬冤魂，是不是也是你的傑作？”
蕭雲軒靜了靜，方答道：“不錯。”
“好，好，好。”林冰吟放聲大笑了起來，眼淚卻悄悄地滑落，“子辛曾經提醒過我，可是我卻不信，不信呀！古往今來，人們都喜歡說：紅顏禍水。我以為我不是，可是，如果沒有我，他會好端端地做他的皇帝，你呢，也會好端端地當你的武林霸主，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那些無辜的人們也不會慘死。原來我活著，就是最大的錯誤！”
“冰兒，不要胡說，這和你沒有關係。”蕭雲軒輕斥道。
“沒有關係？”林冰吟抬起袖子擦淚，卻怎麼也擦不幹淨，“我也想騙自己說沒有關係，可是，就算我騙得了全世界，我也騙不了自己的良心。就算是顧橫波，顧清秋，程蝶衣，她們也是因我而死！”
“冰兒你聽我說。”蕭雲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冰吟吃痛，不由“啊”了一聲。蕭雲軒不由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林冰吟掩好袖子，冷淡地說道。
“讓我看看。”蕭雲軒不由分說，抓過了她的手，衣袖滑落，露出白生生的手臂，隻是，這手臂上，卻縱橫交錯著幾道刀疤，看著隻覺觸目驚心。蕭雲軒已是變了臉色：“你竟然……你竟然用這種方法來保他！”
“不關你的事。”林冰吟轉過了頭，不去看他。
“不關我的事？！”蕭雲軒冷笑著，“本來，那次以你的毒性，根本用不著碧玉蟾蜍，可是我笨啊，我怕不在你的身邊，你會再次出事，所以我將碧玉蟾蜍捏碎，給你喂下，讓你的血從此有了抗毒的功效，可是，我再想不到，你會用你的血，來救這個男人！”
“雲軒！”林冰吟調轉頭來望著他，淚光瑩然，“我知道，這樣對你並不公平，可是，他真的不能死。你沒有試過那種戰亂，鐵蹄過處的那種孤苦和無依；沒見過那種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絕望；大齊的百姓再也經曆不起一次****了，而隻有他，才可以帶給他們希望。我不能因為我，而斷送他們的夢想。”
“冰兒，我真的不明白，這一切和你有什麼關係？天下再怎麼變，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蕭雲軒說道。
林冰吟輕輕搖了搖頭，有些悵然：“也許，這就是你我之間的不同吧。你的好，隻是對我；而我，想要的卻不止這些。也許，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對方。罷了，算我沒有求過你，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