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本初的毅然赴死,令我們悲痛萬分。最難過的還是布丁,她覺得韓本初的死責任在她,人家本來活得好好的,就因為布丁一個電話,這才打破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韓本初並不是很富裕的人,可自從我們來了巴蜀之後,不管是喝茶還是吃飯,打車還是買煙,韓本初都搶著付錢,十足的仗義。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女人是感性動物,當一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毅然決然的赴死,那麼這個女人通常也不會選擇苟活。看到韓本初的屍體在大火中被焚盡,布丁二話不說,拔出她的長刀就要去宰了辮子姑。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狠狠的吼道:“你他媽冷靜點!你這樣,韓本初不白死了嗎!”
還未等布丁說話,我一隻手拽著她,另一個隻手拽著老呂,巨大的傷感化作成了力量,在一股子蠻力之下,我將布丁和老呂生拉硬拽進了樓梯!莊婆婆和韓本初先後赴死,就是為了讓我們活下去,這種情況下我若不保持冷靜,那就是在辜負他們二人的犧牲。
我們經過韓本初的屍體旁,布丁捂著嘴,哭的聲嘶力竭。我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看,硬生生的把她拽走了。樓梯上已經沒有了蠟燭的火光,變得漆黑一片。黑壓壓的路我們隻能靠頭盔上微弱的燈光前行,一路跌跌撞撞,大約向上爬了三分鍾,這才終於走到了頭,來到了我最開始從翻板上掉下來的那個地方。
老呂他們下來的時候,就早早的為將來回去的時候做好了準備,所以此時此刻,我們頭頂上的翻板是打開的,老呂用鐵鍬做了一個支撐杆,將能開能合的翻板固定在了打開的狀態。
翻板的洞口,懸掛著一根粗繩子,它就像個等待著我們歸營的小戰士。隻要爬上了翻板,我們就等於逃出去了。可問題是從這裏上去有足足四米多高,大夥跳下來的時候不覺得高,可是再想爬上去,就頓時覺得怎麼他娘的這麼高?
此刻的老呂已經是奄奄一息,他現在就連上炕都難,就更別說讓他爬高了。布丁估摸著也夠嗆,現在唯一能靠自己爬上去的人隻有我了。所以一番商議之後,大夥決定由我先爬上去,然後我在上麵拽,布丁在底下托,把老呂再弄上去。等老呂上去了之後,我再想辦法把布丁拽上去。思來想去,也隻有這樣了。
於是我卯足了勁,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往上爬,我記得我們學校那年體育課,考“引體向上”,我大概能做八個,在班上算中上遊,體育老師捏了捏我手臂上的肉,說我應該不止能做八個,他說如果我願意使全力,至少能做十四五個。體育老師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當場一把鼻涕一把淚,拍著胸脯向列寧發誓,我絕對使全力了。可現在我才知道,一個人隻有在麵臨真正的生死攸關之時,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
我爬到兩米多高的時候手臂就開始發抖了,好幾次險些掉下去,可我知道,我一旦掉下去了那將意味著什麼,我的臉漲得通紅,連罵了幾聲我槽你姥姥,一咬牙一跺腳我噌的一下就上去了!
上去之後,我一刻也不敢耽誤,因為我知道那具人皮木偶還沒死,再耽誤下去她一準會追上來。辮子姑的怨魂想方設法就是為了附在人皮木偶上,她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目的,如果這麼容易就被幹掉了,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河北那座古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