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很多路都需要獨自一人行走,注定不會有陪伴,也注定要自己選擇方向,選擇方式。無論最終選擇的路是對與錯,平緩還是忐忑,都不能後悔,也沒辦法後悔,即便前方有無數艱難在等著,也要努力走完,因為如果選擇重新來過,很可能失去的更多,甚至陰陽倆隔。
在無心離開武當的第二天,江湖上就傳開了一件事,江城慕容堂堂主慕容千鶴,成為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慕容千鶴自己爭取所得,而是有人退位讓賢,對於這樣不合規矩的讓位之舉,第一次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而慕容千鶴竟然也沒有拒絕,因為他收到了一封由武當掌門青木和少林方丈無悔以及無心三個人聯名書寫的舉薦信。
有人癡迷於名利,有人癡迷於權位,但無心從不為名利或者權位而動心,因為他看重的從來就不是這些身外之物,原本他來的時候就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現在他的心裏,除了恨,就隻剩下情,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這些對於他來說已經夠了,從不奢求其他。
一匹快馬,從官道奔到林蔭小道,又從林蔭小道奔到官道,已經飛奔了很久,但是騎在馬背上的人卻看不出有一絲的疲憊,因為每走一段距離,他的臉上就越加的興奮,好像前方有什麼特別值得期待的東西在等著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總之是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落。快馬不再疾馳,而是緩緩停下,因為它已經太累了,需要休息。馬,還是那匹馬,騎馬的人也還是騎馬的人。
隻見騎馬的人緩緩的從馬背上跳下,走到一家農戶的家門口,討了一碗水喝,然後扔下了一錠銀子,讓農戶的主人牽自己的馬去飲水吃草,農戶主人很愉快的答應了,好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勤快過。
然後,騎馬的人坐在了農戶外麵的一張石凳上,好奇的四處看著,村裏的人也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外麵的人,經過的行人全都好奇的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騎馬的人,又或許是因為這個騎馬的人太過特別吧。
緊緊包裹著身體的黑色鬥篷,壓得很低的帽簷,隱隱約約蒼白的臉,還有那把始終握在手裏的漆黑如墨的刀,應該很少有人是這副模樣,何況在這個偏遠落後的村莊。這個騎馬的人,正是離開武當去尋找巫山的無心。
看著周圍一張張樸實的臉,沒有敵意,沒有心機,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滿足,也許他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麼絢麗多彩,但也許他們追尋的也恰恰是這份平淡無奇的安穩。
無心不禁心中歎息,他自知做不到如此處村民這般無欲無求,隻能向往,不免覺得有些許羨慕,甚至自慚形穢。無欲無求才是真境界,有時候要的太多,反而失去的更多。
夕陽下,旁邊的鐵匠鋪不停的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好像顯得很忙碌,遠處的角落中有幾個孩子不停地嬉笑打鬧著,臉上滿是天真無邪的笑容,村口的方向不時的傳來幾聲羔羊的叫聲,幾處農戶的房頂已經升起了晚飯前的炊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祥和。
山間小路上,一匹馬不緊不慢的前行著,馬上還是那個少年,那個從村落中逃離出來的少年,無心。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就離開了那座村落,因為他不想打擾那份簡單到極致的平靜,更害怕自己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趁心中那一絲可能存在的不舍出現之前趕緊離開了那裏。
天已經黑了,一輪明月掛在空中,將一匹馬,一個人籠罩在月色下,影子拉得很長,在月光下不停的向前移動著,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獨自前行,習慣了一個人去麵對所有的危險和平靜。在他的世界裏,好像從來都不分什麼白天與黑夜,好像永遠都在路上,一個形單影隻,卻心有牽掛的孤獨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