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新原城。封天帝都所在。
位於城東的丞相府今日早早的開了大門做起了打掃。看樣子似乎是要接待什麼尊貴的客人。這等情景,讓過路的百姓猜測不已。
在封天,乃至是整個蒼岐都明白一件事,整個國家的主宰,不是那個金碧輝煌的皇宮裏龍椅之上的人。而是這個丞相府中深居簡出的當朝首輔。
自從襲,原,函三州從滄瀾的統治之下脫離獨自建國家以來。整個國家的權力隻是短暫的停留在了昔日原州牧禹天手上,雄心壯誌的禹天皇帝在稱帝後的一年裏便染上了不治之症。駕崩之後,不足三歲的兒子禹塬被擁上了帝位。大權一度旁落在朝中閹黨手中。
這時候隻是一名禦史的慕容丞相從半路殺了出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拉攏了所有朝中士大夫階層的擁戴並在閹黨的眼皮底下攫取了最為重要的軍權。
滄瀾曆八百四十九年十月初五,這位突然崛起的禦史驟然發動了震驚蒼岐的流血政變,一夜之間屠殺閹黨九百多人,四歲的太子從一個擁戴集團落入了另一個黨群之手。慕容禦史在文武百官推戴之下官拜丞相。同時統領軍務,法司,國戶,吏政四部。變相的成為了封天的實際主宰者。
如今,這個主宰者的居所一大早便準備開門迎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這位丞相如此對待?
府中,身材發福的家臣招呼完所有的事宜回到了平日丞相會客的“永繼草堂”。那裏一個布衣的男子正在品茶。
“丞相,你怎麼穿成這樣。等會要來的好歹也是青川的大人物,這樣好像不合禮數吧。”
那家臣看了看男子身上的布衣搖頭道。那男子正是神秘封天的丞相。他年歲不過四十的樣子。一舉一動都顯得有些超然脫俗的樣子。讓人絲毫無法與一個發動過流血政變的為政者聯係起來。
“周泰…這兒沒別人,不用和我說些客套話。你我都知道這青川來的目的,也都知道城主的吩咐。一切既已成定數,還有什麼禮數好在乎。”男子放下了茶杯微微笑道。那發福的家臣一愣之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夜樓啊夜樓,每次都是你說得有理。我看啊,紫珊那丫頭的性子也是你教出來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你這麼冷不丁的一提她。倒是讓我多少有些念著這個丫頭了。”布衣丞相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她這次去滄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還有凶險之地要闖,我這做父親的…多少有些擔心。”
“別擔心,她們這年輕一輩的就需要曆練曆練。好歹她現在也是紫旗旗主。你不常說…冥城的曆史上還沒有過這麼年輕的旗主麼。”此時若是有人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中肯定已經驚訝的翻了天。
言語之中這個封天的主宰者和他的家臣似乎是朋友關係,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兩人似乎與比之聖殿更為神秘的冥城有著不淺的淵源。
無人敢想在三天聖殿一直暗中支持的青川的時候一直最為對手的冥城似乎比對方更為幹脆的融入了一個國家的權力核心。
“但願如此…我欠她母親太多,可不能讓她再受哪怕一點委屈。”男子抿了一口茶,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客人來了。丞相…我去引薦。”周泰本欲再說些什麼,草堂外已經有了人聲。他立馬恢複了家臣應有的樣子。轉身去引客。
不一會兒,腳步聲從近到遠,又由遠及近。很快的便又多了一個人到了這間雅致的草堂。
“這位便是我家丞相。”周泰對著剛進來的人引薦,隨後又對著丞相道。
“這位是青川元老會的首席元老,青川寒嶺族的族長,忽安族長。”
一直默默品茶的丞相起了身,向著對麵來的老者拱手行了個禮。方才周泰所報的身份,稍微明白的人都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意思。
如今的蒼岐以青川為尊,而青川以元老會為尊,眼前這位便是元老會的首席元老。到此處的意義如同是青川的皇帝親臨了府中。
那老者勉強笑了笑,扶了下對麵的布衣丞相,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封天承的是滄瀾的傳統對於禮節的講究是他們這些馬背上殺出來的民族無法比肩的。
可他這次來訪,這位丞相既沒有出來迎接有沒花心思裝點自己。隻是逍遙散漫的姿態。讓這位尊貴的首席元老覺得受到了輕視。
不過饒是如此,兩人見了禮後便麵對麵的坐了下來“慕容丞相真是雅興,起居都合乎自然,讓人佩服。”忽安尋思了一會笑道。
“附庸風雅而已。讓族長見笑了。不知族長何時到的新原城,此次光臨敝人府上,所為何事?”
“今日方才落腳,立馬便到了丞相府上。算是帶來了一件喜事。”老者品了一口周泰送上來的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