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伯河親口說出昨夜的遇襲之事,讓他和夜晚帝都那件大事扯上不可分割的幹係。
“稟大人,此事說來話長,昨日伯河在南市買下一名滄瀾奴隸充作奴仆。夜間遊玩之時卻不料奴隸竟是對我起了殺心,伯河身手不濟落了個狼狽逃竄的下場。幸虧樞密院將士庇護,今日才得以立於堂中。”
“說起來…真是讓人氣憤。這些滄瀾人天生反骨,都是些沒有主仆之情的畜生。”
伯河向堂上拱手道,臉上盡是痛心疾首之色。隨後,他又微微側身看了一眼正在猶豫要不要記錄這番話的監察禦史。
“不過這些皆是京都府尹所轄之事,若京都府有宣,伯河自當過去說明一二。若是能逮到這逃走的奴隸,伯河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那監察禦史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他撫須點了點頭,手中的筆尖離開了紙麵。
這一幕讓三位樞密使臉色都沉了下來,依伯河話裏所言,他承認昨夜有一場專門針對他的刺殺。可是這場刺殺的真相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
他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何要避諱一個完全能夠用來給自己造勢的事實。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個人的死訊?或者說那個人根本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都足以讓這三位久經宦海的大臣暗中生出一絲警惕。昨夜裏那個大人物幾乎陷入了瘋狂的境地。他給了樞密院足夠大的壓力,要將堂下這位大都統送入死神的手中。
他們想讓伯河自己說出昨夜有人刺殺他的消息,然後那位大人物自然會傾盡手中的權勢把這份罪責釘死在這個年輕人的頭上。
可是在伯河的口中的刺殺,完全讓人找不到把柄。
“兀顏大人…今日大都統述職所涉,當是幽玄戰場之事。至於昨夜大都統遇到了些賊人,還是交予京都府查探為宜。”
堂中沉寂之時,坐在最上首書案旁的禦史忽然開口。他並不知道堂中的對話為何全然不按最初議定的流程在走。隻是正事還未提及堂中便陷入了僵局,身為監察的禦史台不得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兀顏烈聽到禦史發話,隻是沉默地點點頭。對於這些毫不知情的言官胡亂摻和,他也隻能在心中哂笑。
“堂堂青川大都統,竟差點被一個滄瀾奴隸所殺…傳出去莫不是怕被青川軍民恥笑。”兀顏烈譏諷道。
“伯河疏忽,甘願受罰。”堂下的大都統又低頭認錯道。那在一旁注寫的禦史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似是不知道這條究竟應不應該寫上。
至此,這位青川大都統已經領了兩次罪。一條是情有可原的“藐視公堂”一條是不小心被自己買的奴隸殺了。
“好!”兀顏烈冷笑一聲。絲毫不在乎堂下還有三位禦史在看著這場會審。他輕輕拍了一下案上的驚堂木站起了身。
“三位禦史,本使暫時要求休堂。大都統請在堂中相侯,我與兩位副使有要事相商。”
“休堂?”堂下三位禦史聽得這番話都是一愣。三人麵麵相覷,皆是不明白為何這正題都沒有開始便莫名其妙的中斷下來。
隻是這次會審樞密院才是主人,三位禦史隻能默然點了點頭。
伯河的態度看起來更是誠懇,他低頭行禮,口中大聲回道:“伯河聽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