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多爾袞來不及去解馬,徑直便往多鐸府上跑,聽說白崇儒找到了就如同找到寶貝一樣,一副精神飽滿姿態,一時不知添了多少神采。
豪格接下父汗的指令為征明主帥,異常高興,在眾貝勒麵前誇下海口,定要打個勝戰回來。正好皇太極也有心栽培於他,豪格道:“按阿瑪意思消耗大明國力,隻要頻繁對大明進行騷動,時間一長,必然國力大損。”
皇太極道:“這個阿瑪當然知道,但他們的國力消耗了,我們也一樣,這才是我們應該商量的。”
“阿瑪,降我者,即為我民,必以優待,不降我者,即為我敵,必以掠殺。”
皇太極一聽,望著豪格好一陣才道:“此去你就以這種方法?”
“是的,阿瑪,這樣會緩和我們八旗糧草不足的問題。”見皇太極不語,豪格又道:“阿瑪,從兒子掌理戶部以來,那麼幾個大倉,是一顆穀子都沒進去過。”麵對這一問題,皇太極一時也拿不出可行的辦法,最後言道:“你即為這次的征明主帥,凡事按時、就勢而動。有些事情,等你真正到了戰場上你再定吧。”
父子二人在清寧宮反複商議了好幾天,皇太極才放心的將兩黃旗及正藍旗三旗兵馬交給他借道蒙古攻擊大明。豪格發兵數日後,多爾袞又向皇太極進言道:“豪格攻打大明,多爾袞願跟在他後麵,一來可隨時援應豪格,二來可以趁機於它處攻殺明廷,讓明廷兵力分散,減輕豪格遇勁敵的負擔。”
皇太極喜道:“豪格還從未單獨出征,真有幾分擔心,若按你所說,再好不過。”指著地圖問道:“你是掠山西?”
“豪格此去,明廷上下必會集所有兵力進行抵禦,山陝之地的兵力定會進行抽調,此時趁機搶掠,最為適合。”皇太極想了良久,又叫當班的奴才去喚六部中的侍郎跟主事前來。
“你的建議很好,但你不能去。”
“大汗有別的事?”
“豪格回轉若按正常時間算,起碼兩月有餘。再派人縱掠山西,一趟回來少說也是三月以後了,一入寒冬什麼都做不了。前前後後折騰的是半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我想察哈爾林丹汗殘餘也分裂的差不多了。你得在這段時間做好來年出征的準備,我希望這是對征戰察哈爾的最後一次準備。”
“大汗說的是,那依您看縱掠山西之事派誰去合適?”
“叫多鐸去。”
“我明白了,我去跟多鐸講。”
“你先別忙著走,多鐸完全可以再緩兩天出發。一會兒六部的人來了商議事情,你也來參加,這兩年吏部讓你打理的很好。”多爾袞此刻雖很想和多鐸商議事情,但還是不敢違背皇太極的旨意,隻得留了下來。
一商議又到了交更時候才散,皇太極留在偏殿看各部所呈奏章。多爾袞在眾人後麵疲憊地從清寧宮出來,一步一步地下著台階。聽見前麵有人叫他十四爺,他也懶得看,知道是宮中的婢女給他施禮罷了。隻見那婢女端著的樨盤上放一個壺,多爾袞又困又餓又渴,順手拿起那個壺放在口上一飲而盡。那婢女還沒有來得及阻擋,早已進了他的肚裏了,原來那婢女是側福晉布木布泰的貼身侍女蘇麻喇姑。一看到多爾袞這種情景,急忙跪回來把這事兒告訴布木布泰。布木布泰聽罷,淡然一笑道:“再去呈一壺給大汗送過去,呈好了叫上我,我親自去給大汗送吧。”布木布泰真想馬上跑去看看,這個完全顛覆她心中原來樣子的多爾袞是個什麼模樣。等她主仆二人至清寧宮,人早散了好幾撥,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卻說豪格開的三旗人馬借道蒙古曠野,浩浩蕩蕩,旌旗飄揚,劍戟如林,戰馬如潮,兵卒馬蹄之聲可蓋伏天之雷,旗幡色彩之豔永盛三月之春。一入明境,豪格將這三旗人馬立刻分成三股而行,讓正藍旗負責阻北麵的援應之敵,其餘兩旗各自為營分左右兩麵向京城方向猛打猛衝。又抽調一些人裝成商人、良民入城作亂,明廷果然是雞飛狗跳,又加上崇禎皇帝對官員的不信任,這幾年把朝政弄得賢良無存。僅靠著身邊的貼身奴才王承恩上下通達,沒想到鏟除宦官專權的他又重蹈了這一覆轍。二十幾道聖旨斷斷續續從京師發出,等待就援。豪格正盼著如此,抽調精兵鐵騎戰於郊外,隨他拚殺於陣中,其餘人馬全部結陣以待來援之敵。三旗兵馬在他手中分分合合,運轉自如,北麵山海關的援軍無法南進;南麵軍馬都在撲滅李自成等人的農民軍,多是無瑕顧及;東麵朝鮮懼怕滿金,不敢發兵;隻有西麵援軍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