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王爺貝勒一進皇宮,皇太極道:“此次東征,十四弟及諸位又立一新功,朕與十四弟更是雙喜臨門,各添一子,真是可喜可賀。”
多爾袞道:“皇上,東征乃我做臣子的應盡之責,能夠得勝歸來,全賴皇上調度有方。皇上新添龍裔乃社禝大事,臣新得一小兒豈能與皇上相提並論。”
皇太極一聽多爾袞此語更覺舒坦,立刻叫人取雕龍馬鞍來賜他,其餘各人皆有封賞。爾後又在心安閣賜宴一桌請諸人,皇太極衝著文程也在場,言道:“範先生這趟差事辦得漂亮,受累了。”
豪格心中像是一下子有了好幾隻兔子一樣跳個不停,暗想這下該算我帳了。卻說文程聽了皇上話,起身回道:“皇上讓臣代為問候幾位王爺,但微臣去時見戰事已畢,睿親王也正欲班師回京。微臣有幸去了東國見了一下異國風光,心中隻有興奮二字,沒有累字可言。”文程一席話在皇太極麵前即堵了多爾袞的嘴,又讓皇太極高興,更解了豪格的圍,漂亮極了,真不愧文臣之首。
豪格這次的這件事算是和著一淌稀泥給過去了,皇太極見罷也就收了心。剛與眾人吃了兩口酒,又一臉嚴肅道:“你們這次去東征我在城外各處轉了轉,情況不是很樂觀。”
文程忙道:“皇上所指何事?”
多爾袞立馬想到了是授田一事,開口言道:“莫非皇上所說是計丁授田一事嗎?”
“正是此事。”又見諸王大臣此時都看著他了,他才強顏歡笑道:“這事過兩天再說,現在咱們該喝酒喝酒,吃菜吃菜。”又揮手將底下的奴才們招過來罵道:“你們幾個奴才忒不會侍侯,這裏每個人都是海量,還不快換大碗來。”幾個奴才哪裏懂皇上心思,慌忙上大碗將酒杯撤下桌去。
越日早上,豪格剛起身子來聽府裏奴才來報剛林大人來了。豪格知道必是大事,忙來到花廳與之商議。剛林道:“我聽王爺回京時,皇上在宴席上提起了授田的事情?”
“是啊。”
“此事王爺這次萬不可疏乎,皇上現貴為天子,不似當年總是一腔戎馬了,現皇上眼中已經沒有小事了。更何況此事本是戶部的事,在王爺掌轄之中?”
“依大人的意思,皇阿瑪會把這個差事給多爾袞不成?”
“王爺誤會了,到時皇上定會問起關於這事兒的一些弊端何存何解,皇上雖說過兩天再談,可王爺提前心裏有個底兒才行。”
“這倒是了,可我覺得暫時還沒看出來那條不符不合啊。”
“王爺都沒去看,怎麼會知道哪不符不合啊。”豪格這才悟了,默然點頭,簡點行裝同剛林一起去郊外看去了。
肅王府幾匹馬飛到郊外後,剛林到不急於讓豪格去了解情況了。問豪格道:“王爺可否把這次東征的事給老奴講講。”豪格疑惑,難道剛林叫他出來是為了別的事,不過剛林是自己的老師,正黃旗的人,是信的過的。也就將東征事宜的前前後後講給剛林聽了。剛林道:“範大人說的有理,就算王爺文治武功不如睿親王,可您……”
一句話還未說出,隻見豪格啐了一口,罵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看熱鬧啊,滾——,哪涼快哪呆著去。”刷地一下就抽出腰中的劍,衝著下麵的人大喊:“爺我今兒心情不好,都別找不自在。”奴才們肅來懼怕他,滾了一地,灰不溜兜地各自跑了。
剛林是見過陣仗的人,站在豪格麵前一臉嚴肅道:“老奴不過打個比方,王爺還在生氣不成?”
豪格知道連續幾件事兒弄的皇阿瑪對他失望透頂,默了半響才收起劍給剛林賠禮道:“剛才是我不好,您別往心裏去,這些日子,我這心裏著也不痛快。”方才請了剛林同自己坐到地上。 “其實理兒範先生已經給我分析過了,我心裏頭也清楚。可我總不能沒有了本兒就不做事兒了吧。”
“單憑王爺乃皇上親骨肉這本兒就能抵上千軍萬馬了,可是時間會一點一點兒過去。您現在是老大,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可再過幾年,您的那些兄弟們也都長大成人了,也會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到那時候您的處境更不如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