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從瑞福晉所留的信中料定,瑞福晉必向南去。故吩咐派出去搜尋的人都向南去。所料果是不差,不過幾日功夫,便有了瑞福晉的消息,多爾袞在書房中一聽有了瑞福晉消息。起身便問道:“找回來了?”
蘇拜回道:“王爺,人還沒見到,但確定是福晉,福晉是跟那胡定一起逃走的。”
多爾袞掀翻桌椅道:“好個豬狗,等拿到了你,本王非活劈了他。他們現在人呢?”
蘇拜道:“就在雁蕩山附近,我們的人在那裏蹬著。”
多爾袞一手撩起馬鞭道:“走。”等那“走”字說完,人早已在書房以外了。
多爾袞和蘇拜帶著幾個小斯趕到雁蕩山時,早有武拜迎來拜道:“王爺,姓胡的那小子已經死了。”
“你們把他殺呢?”
“不是,姓胡的早有不治之症。一路逃之過急,病症猝發而死。”
“該死,太便宜他了。福晉人呢?”
“奴才們把她安置在客棧之中。”一麵說一麵領著多爾袞去前麵的朋來客棧。可剛行兩步,又有來人報道:“瑞福晉又不見了。”
多爾袞感到驚奇,向地上那人喝道:“怎麼看的人?”
武拜一看地上那人是自己的奴才阿三,立馬朝他踢了一腳並罵道:“混帳東西,還不快找。”那奴才聽出武拜是在救他,起身一溜找人去了。
待他去後,武拜回頭向多爾袞道:“主子,奴才們失職。但奴才估摸著福晉現孤身一人,定行不遠,隻要在這附近搜尋便是了。”多爾袞朝武拜狠狠地瞪了一眼沒有答話,由蘇拜侍俸著進了客棧安歇。
經過一晝夜的等待多爾袞見還未消息,正欲發落蘇拜他們怎麼做的事兒。人未找到不說,到時因府上丟了福晉而鬧的沸沸揚揚。以後自己的威信何在?一會兒罵他們無能,一會兒罵他們飯桶,急的他摔碗砸凳,不知何以置氣。直到正午時分阿三氣喘喘地的來報道:“主子,瑞福晉找到了。”
“在哪兒呢?”
“此時瑞福晉正在雁蕩山上,奴才們不敢近前,隻得在下麵守著。”大家知道,雁蕩山北麵是孤崖,朝南而對,瑞福晉竟上了山去。
多爾袞聞報失聲道:“雁蕩山頂,她這是要幹什麼?”在客棧的院中徘徊了一會兒,突道:“不好。”遂領著眾人上馬飛奔至燕雁山腳下。
多爾袞狠狠地抽打著馬背一路向雁蕩山飛奔而來,此時多爾袞站在山腳已見瑞福晉到了頂峰了。忙向上叫道:“瑞兒……”又揚鞭策馬,急急追趕,這是他第四次揪心的追趕,超荊棘而上,眨眼之間,衣襟連劃破十餘處。隻聽山下的人朝上喊著:“福晉不可……主子小心……”可胡定一去,瑞兒已成心死之人,哪裏還聽得進去下麵的呼喊,哪裏還看得見多爾袞的奮不顧身。任憑多爾袞怎麼追趕,終究趕不上她已無求生之念的心。一身綾羅素服的瑞福晉從雁蕩山頂峰飄然而下……
就如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待多爾袞醒來,才知道自己睡在瑞福晉的寢宮四春閣。多爾袞獨自默默地端詳著瑞福晉留在四春閣的字,就這樣站著,從早上一直立到天黑,又從天黑立在天明。他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這副字,腦子裏沒一刻停留瑞福晉在他麵前那種落落大方,謙恭溫柔的樣子。站在門外那些奴才、婢女,沒有一個人敢隨意走動,誰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那怕是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
“哈順斯。”屋裏傳出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哈順斯跟了多爾袞多年,早就習慣了他的安靜。還以為他會持續好幾天呢,現在正趁這機會立著打盹兒了。不是旁邊一個婢女用胳膊頂了他一下並說道:“王爺叫您呢。”他半天都沒有回神兒。反應過來後,立馬支支唔唔地道:“奴才……奴才在……在……”抬腳就邁門坎,可沒看清,門坎離他還有一步之遙。待他再朝前一進時,給絆地朝前一躥,直撲了進去給摔在了地上給多爾袞打了個千兒。多爾袞也沒有看他,把桌上所有的書全部扔在地上,急急挽起袖子道:“愣著幹什麼,快,趕快,蘸墨,鋪紙。”哈順斯見多爾袞在挑毛筆,以為他已經走出了這瑞福晉的這道陰影了。高興地點頭應了一聲,碎步走上前來為多爾袞鋪紙,又急急地蘸墨。喜出望外地等著多爾袞飛毫急書。
多爾袞精心的挑完筆後,眼光重新回到瑞福晉留下的那副字上。約摸過了半刻才轉身回來,可低頭一看那紙,又見了硯中的墨,竟又發起怒來。將筆往那筆架之上狠狠一擱吼道:“用上好的紙,上好的墨。”聲音越吼越大:“死奴才,到我書房去取。快,快去,都要用最好的。”一手將哈順斯準備好的紙墨掀翻在了地上。哈順斯見了這陣勢,嚇得大汗淋漓,聽他罵完後,立馬跑在地上諾諾地答道:“是是,奴才……奴才這就去拿。”多爾袞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發泄讓他輕鬆不少,現聽了哈順斯的答話,氣才漸漸消了些。遂又道:“算了,讓別人去,你把瑞福晉收集的鬆煙古墨全部取出來。”哈順斯聞言暢快地舒了一口氣,才急忙退出房外,吩咐其他人去王爺書房取文房四寶來。又叫平時服侍瑞福晉的丫頭們過來詢問古墨所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