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怒多鐸醉酒欺範妾
傲薑瓖投書比三桂
果然一下朝,阿濟格直接去了睿王府,一頭紮進傅恭鵬那單獨住的小院中牢騷個沒完。傅恭鵬從他言語間已把今日朝堂之事猜個**了。笑道:“十二爺好個度量,愣是沒在朝堂上發脾氣,不然可誤了攝政王的大事了。”
阿濟格道:“誤他?老十四這人忒不情義,自己不管吏部也不想著兄弟,以後天下官吏怎麼掌理?還有即使他們人人都不適合掌理六部了,那還有別人可以選啊。現在倒好,把什麼權力都給了尚書,這還不算,又增設什麼漢尚書一職。”
傅恭鵬一聽,心中不勉為攝政王之舉高興,至少多爾袞此舉倒還是很重視漢人,這倒打消了他急急歸隱的心思,隨之即來又一重憂慮更讓他擔心,那就是這三十二歲的攝政王讓他有些看不明白了。隱隱的伸了好長一隻手,要抓什麼東西?就像原本他手中隻有一個果子,現在想把桌上的果子全抓了,就必須舍得鬆開手放下手中已有的。一時手中空空什麼也沒有,可但他騰出了手再用空手去抓,那就不止抓了一個了,兩個?三個?還是全部?很難說,沉穩的個性讓人捉摸不透,是徹底放手了,還是想動手了,想著、看著讓人害怕。但此時更為眼前這位王爺生氣,打心眼兒裏瞧不起漢人,清兵進城時還建議屠城,真是個殺人狂魔。強忍著不滿勸道:“欸!十二爺生氣原來是為這事?賤身還以為是為別的什麼事兒了,十四爺是我大清的攝政王,自然大清的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不這樣做,還談什麼攝政大清呢?別說吏部,就是輔政王的刑部和豪格的戶部也不照樣嗎?攝政王攝政大清,自然六部都在這範圍之內。”阿濟格除了脾氣大兒,到底不是傻子,經過傅恭鵬這麼一說算是明白了。原來他這位弟弟不再掌理吏部事宜,一心攝政是為了拿到掌理整個六部的權力。是啊!以十四弟的才能,這還隻是個開始,以後會慢慢地朝他想像的方向靠近。哼,早知這樣,我還生那閑氣幹什麼,跟他幹就是了。
阿濟格朝他府上飛奔的同時,多爾袞直接去了多鐸府上,與他商談關於農民軍和南明政權的一些事情。多鐸比阿濟格頭腦靈活的多,不問今日朝堂之事。早就在給李自成和南明小朝廷算著日子。二人花廳坐定,多鐸道:“洪承疇、吳三桂一路西行,想必李自成沒有多少日子了。”
“李自成的問題很好解決,南邊的史可法才真正讓人頭疼,我們進城打的可是為前明報仇的旗號。可現在南明政權依奉朱姓為天子,他吏可法是兵部尚書,直接以兵刃相見總是不行的。”
“這少不了先禮後兵了。”
“江南的情況隻要先控製不動就行,得先把西邊掃平了再說,我總覺得將南邊的事情交給洪承疇他們更加妥當。朝堂之上我少不得要一碗水端平,可私下我總覺得這洪承疇乃是皇太極臂膀,每遇事吩咐總覺得別扭。你道這洪承疇如何?”
“洪承疇,揮師向南之千裏車啊。”
“你是這麼看他的?”
“我多鐸生平隻服有本事的人,洪承疇要沒有真本事我才不會正眼瞧他。”
“還繼續放到江南可行嗎?不會再生反骨?”
“十四哥糊塗了,洪承疇生平隻降三人。第一個是已經呆在歪脖子樹上的朱由檢。第二個無疾而終的皇太極……”
“還有第三個?是誰?”多爾袞搶著問道。
“帳簾後的聖母皇太後。”多鐸此語一出,多爾袞像是被當胸一箭,一下子給愣住了。多鐸又道:“她可是博通經史,有雄辨之才,據我所知,當年洪承疇降清,可不是皇太極幾句噓寒問暖,多半兒有她莊妃之功。”
“你說的很對,原是我多心了,管他洪承疇當年降的是誰,如今對我有用便成,掃平中原才是首要。用著別扭又怎樣,刀刃不鋒利,我刀背照樣砍死人,掄起來是什麼便用,管它呢?”
“現大半個中國已屬大清,可以說西邊的李自成和南邊的史可法一解決,便真正一統天下了。現如今唯獨一件事讓我不暢快,那就是你還在那把龍椅的旁邊。”多鐸說完已是滿臉的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