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有心耳朵上堵個塞子落個清清靜靜,偏這四爪怪物不依不撓嚷嚷著要吃神獸的肉,搖頭晃尾在耳畔喋喋不休,好容易出了沉魔穀來帶羽化山頂,葉羽望著山下的羽化山莊瓊樓玉宇一陣感概。
霍地身後傳來一陣輕靈的聲音,唬了人一跳,玄龍猶自幻想神獸烤肉的美味,猛覺得不對,難道這神獸跑回來要讓自己大塊朵頤一番。
葉羽驀地回頭向著身後看去,忽見一顆巨大的鬆樹下,正站著一個少女,乍看之下穿一身粗製的麻衣,長長的頭發顯得有些許淩亂,臉頰也給塵土弄得髒兮兮的,約麼十八九歲,像是普通農家的女孩子。
可是葉羽細細看去,此女端莊清麗,身材高挑,渾身散發出一種優雅的氣息,那麻布粗衣下露出半截玉腿卻是無比白皙,絕非尋常人家的女子,便是那手指也如玉蔥一般纖細,泥土根本掩蓋不了那種出塵的氣息。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葉羽心下警惕起來,對著鬆樹下的女孩子厲喝道。
那少女秀眉微蹙,顯得有些不安,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怎樣開口,貝齒顫抖著,忽然眼角兩行淚花便流了出來,底下一雙玉手緊緊地攥緊了衣角,顯得十分委屈。
葉羽一個這突然冒出的女孩子給自己一嚇竟然哭了起來,頓時懊悔不已輕聲道:“姑娘,恕我冒昧,這山頂常年無人,方才突然見到姑娘這才冒犯”。
那灰衣女子眼角的淚花兒閃爍,雖是仍舊落著淚,餘光卻是不停的偷偷向著葉羽看來,看他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尤其那一身白衣在風中衣袂飄飄,更多出幾分英氣來,心裏暗叫:這個人可生的真好看!
葉羽見那女子不停的偷覷自己,再看她的神態弱不禁風,透出幾分憔悴,心裏不由憐惜起來,對著那女子道:“姑娘,山頂寒冷,快快回家去吧,可別叫父母擔心”。
說著便扯了一把玄龍的腦袋,拉著玄龍向山下趕去,便在路上葉羽心裏猛地想起,當時葉羽和玄龍一同出沉魔穀,玄龍身子巨大無比,更有幾分猙獰,而方才的少女居然表現的十分鎮定,竟然沒有絲毫詫異,想到此處心裏不由暗暗驚訝。
自從那少女出現之後,一路上葉羽百般小心,處處謹慎,沿著莫土山脈繞了大半圈,直到確定沒有人追來,才一路向著荊都奔去。
玄龍腳踏紫色大靴在雲霧間奔走,耳畔風聲呼呼,崇山峻嶺如畫,偶爾可以看到一條條長河向東流去,過了半個時辰,便可望見一座雄城威嚴壯大,氣勢雄宏屹立在連綿起伏的山巒間。
城頭旌旗招展,八九丈高的門宇上寫著兩個燙金大字‘荊都’,近鄉情怯,昔時的荊都又重現往日的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叫喊聲不斷。
此時正值陽春四月,草長鶯飛,滿城煙柳,看著荊都一片繁華的景象,心中五味陳雜,少小離家老大回,隻是他的家早已沒有了,入北定門,葉羽便迫不及待的向著定山王府趕去。
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一切如故,霍地,葉羽眼前一亮,那上麵的‘羽化商號’四個字消失了,竟然寫著‘定山王府’四個大字,一進城葉羽便聽說,荊軍勢如破竹,收複山河,郝連少羽已在半年前立天稱帝,立國號為‘荊’,但當他看到‘定山王府’四個字時,心裏還是不由一怔,這是要回家了嗎?
葉羽望著匾額上的燙金大字,想起小時候在王府裏嬉戲玩耍的日子,無憂無慮的生活……國破家亡,戰火疊燃,郊外秋林裏那場慘烈的襲殺,不由的熱淚滾滾,眼眶濕潤一片,默默地回頭,向著莊外母親的墳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