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一個簡單的碰頭會議,卻沒想到最後成了一個關於“戰爭與和平”的研討會。
研討會的層次很高,上升到了學術和哲學的程度。
當然,剝開“學術”和“哲學”,研討會其實就是一場吃肉喝血的盛宴彩排。
當鮮血裝進高腳杯,夾上檸檬,插上吸管,便是一杯可口的飲料;當血肉裝上碟子,綴上青菜,撒上各種調味,便是一份誘人的西餐,吃起來也似乎並沒有太多的不適。
所以,原本眾人還對發戰爭財有所猶疑,被李林“開導”之後,便積極的參與了進來,討論氛圍十分熱烈,會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就連午飯和晚飯,也是送到議事大廳吃的,自然而然,李林答應的芳華樓的福利便無限期的順延下去了。
連天忙碌下來,便是李林也感覺到有些疲累,散會之後,李林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洗澡換衣,然後熄燈睡覺。
這本是很尋常的行為,但是,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下,卻總會讓人讀出不一樣的意思來。
一個青衣小廝悄悄瞥了一眼之後,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憤怒,隨後,便快步的穿堂過廊,來到了趙諶的住處。
此時,趙諶一身錦衣,在廳中來回不安的走動,右首位,坐著一個錦衣老者,正微閉著雙目,仿佛在打盹似的。
見到青衣小廝,趙諶快步迎了上去,道:“怎麼樣,我師父他們散會了沒有?”
“啟稟太子殿下,李宗主他們早已散會,不過,散會之後,李宗主便回了自己的住處,現在已經熄燈就寢了!”
“師父就寢了?”
趙諶神情一呆,回頭看向了那錦衣老者。
此時,老者也睜開了眼睛,不過神色平靜,卻是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
“李太傅,本宮還是去一趟我師父那邊吧,畢竟,是我寫信把師父請回來的,沒去迎接已屬失禮,若再不去,怕是會讓師父有所誤會!”
李太傅,自然便是剛剛被趙構貶相的李綱。
“他有什麼好誤會的?”
李綱聞言,冷哼一聲,道:“你是君,他是臣,豈有君去迎臣的道理?”
趙諶苦笑一聲,道:“可他畢竟是我師父!”
李綱毫不留情的反駁道:“他還是張所麾下的親衛軍統領呢!”
“可是,這跟我去見不見他又有何幹?”
趙諶也有些急了,道:“本宮落難之時是是師父救了我,本宮落魄之時,是師父提攜了我,從開始到現在,我師父並沒欠本宮什麼,反而是本宮欠我師父太多,太傅又何必計較這些虛數之禮呢?”
李綱被趙諶一席話氣的吹胡子瞪眼,嘴巴囁囁,卻是不知道從哪說起,神情反應,卻是把趙諶嚇了一跳,要是李綱有個三長兩短,一口氣上不來,去見了先帝,到時候跟軍方的聯係可就斷了!
念及此,趙諶連忙上前扶住李綱道:“太傅莫氣,本宮也是隨便說說!”
李綱擺了擺手,緩了一口氣,道:“殿下,非是老臣不通世故,實是為了殿下將來著想!”
“本宮明白,太傅都是為了本宮好!”
趙諶的態度很好,李綱也不好再數落,點了點頭,道:“殿下知道便好,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現在殿下不跟李宗主分清主次尊卑,將來殿下繼承大統了,將自己置於何地?將皇家置於何地?又將天下置於何地啊殿下?”
這番話李綱不止第一次說,但是,每次聽到這番道理,都對他的觸動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