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老見黎生和餘兆興要去解開郭靖和黃蓉的繩索,揮著手中的樸刀大怒道:“你們兩個是想造反嗎。我念你們素來對丐幫忠心耿耿便替你們瞞了許多彌天大罪,你們居然不自反省,還變本加利。今日我便將你們的醜事揭開,看你們還有何臉麵活在這天地間。”
黎生舉手向梁長老行了個禮道:“我黎生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知什麼時候犯下彌天大罪。還請長老明示,如若黎生做了那虧心的事,自當甘受眾位弟兄千刀萬剮。”
梁長老道:“既如此,那我來問你,你前些日子你在嶽州帶的那幫人是何來路?你說出來給大家聽聽。”黎生聽得臉色發白正欲答話。梁長老冷笑道:“你不敢說了吧,好幫人是不是西夏之人,你老實道來。你身為中國之人居然勾結敵國亂民,還讓他們收入丐幫,出同食入同住。你居心何在?”
台下許多人與黎生相交甚密,見狀大喊道:“黎生不是這樣的人,我們相信他。”魯長老皺眉眉道:“我也相信黎生的人品,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梁長老指著黎生道:“大丈夫敢做敢當,你自已說吧。”黎生歎道:“西夏國難民流落此地,餓死無數,我實在看不過去,便收留了他們,他們也是受苦之人,我輩素以忠義行天下,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梁長老更是勃然大怒道:“胡漢不兩立,那西夏人與我們中國血戰多年,我們多少兄弟同胞死在他們手裏,你做為中國之人就當同仇敵愾,共殺外敵忠於自已的國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不懂嗎?今日來參加這大會的,怕也是不少胡人混了進來,等下須得安安清理一番”
黎生麵色蒼白道:“在下不懂什麼民族大義,但我行走江湖隻知以行俠仗義,救危扶弱為已任。既犯國法幫規當自任憑幫主處置。”梁長老道:“當年喬峰跑回遼國,當了那遼國南院大王,要是他起兵南下,他對中國的風土人情,山貌地形了如指掌。
我們肯定是要吃大虧的。幸好他良心未泯,我們中國才免了一場劫難。此事如今想起來都讓人心有餘悸,萬萬不可重蹈覆轍。”楊康義正詞嚴喝道:“我宣布:把黎生和餘兆興趕出丐幫,從此他們便和丐幫一刀兩斷。”
黎生仰天長歎道:“我黎生對丐幫忠心耿耿,從未想過此生會離開丐幫。會被趕出了丐幫,這天下雖大,卻再也無顏再見親朋故友。”黎生和餘兆興相視一下皆是慘然一笑,各自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已心窩紮去。
孔二已大喊一聲:“且慢。”拿著布條胡亂包紮的火槍,快步上了軒轅台。梁長老見他衣服破舊還打了些補丁,但還算整潔。便問道:“你是哪位長老的弟子?”孔二已不理徑直向黎生道:“兄弟你好糊塗啊,大丈夫為人處世,但求無愧於心。誰是誰非將來自有公論。你這樣白白死了,於事無補。不如留下著有用之身,為天下苦難的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兄弟你若不嫌棄,便來我‘明月山莊’,謀大事。咱不管天下哪國哪族的人,是好人咱認他做朋友,是壞人咱通通給他殺了,豈不痛快?”台下有人站了起來大聲罵道:“哪裏又冒出一個漢奸賣國賊來了?番幫蠻夷哪有什麼好人?”孔二已見那人身材魁梧,臉上卻全是刀疤,相貌甚是粗魯。便勸道:“這位兄台,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可好?”那刀疤臉恨恨道:“敵國的人都是該殺,與那敵國勾結的人也都該殺。”孔二已不以為然道:“冤有頭債有主。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男人報國,自當上前線和敵軍刀對刀,槍對槍痛痛快快的打。敵國的老幼婦孺,孤苦落難之人,我們給予幫助又有何不可呢?”那刀疤臉冷笑道:“你說的倒是輕鬆,我父兄全是與胡人作戰而死,我雖然逃得性命,卻是留得滿身的刀痕。我這模樣已不能留在軍中,想報仇更是希望渺茫。刀疤臉望天邊,夜色中看不清神情。孔二已可以想見他臉上的傷悲和憤怒。刀疤臉頓了頓又道:“於是我加入該丐幫,潛入北方。終於讓我尋得一個機會,半夜潛入一戶胡人家中,把這家胡人家中一十三口中的男人通通幹掉。”刀疤臉仰天大笑嘴上的刀痕卻使他笑聲變的甚是恐怖。刀疤臉笑畢續道:“老子殺完胡人家的男丁,又把他們家的女人,不分老幼先奸後殺,然後放一把大火,把這胡人的家燒成灰燼,當夜便潛了回來。”孔二已怒道:“殺你們的父兄的是那些胡人士兵,你殺尋常家的胡人算什麼回事?”那刀疤臉揚聲道:“老子是殺了,你待如何?”孔二已駢指怒指著他道:“那你可以去死了。”刀疤臉哈哈大笑。躲在暗處的張老實見孔二已打了手勢,忙點燃引信,瞄向刀疤臉。隻聽得’‘呯’的一聲,那刀疤臉笑聲嘎然而止,腦漿迸裂便倒了下去。鮮血四處飛濺在丐幫眾人身上。全場都愣住了,大家一時麵麵相覷。孔二已趁勢對黎生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給郭靖和黃蓉鬆綁。”黎生和餘兆興再不廢話,各自拿著手裏的匕首割開郭靖和黃蓉身上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