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身正要離去,孔二已卻問裘千尺道:“你們女兵經常和西夏公主一塊兒,你們可觀察到那公主到底對軍隊的動向有什麼看法?”裘千尺撇嘴道:“她什麼看法,誰看不出來,這幾天坐立不安的,整天和我們說著皇宮裏的軼事。這都到她家門口了,她當然是想馬上帶著我們打回去,她也好回去複命。”
見孔二已沉默不語,裘千尺心裏有氣,這幾日采菱晚上出入大帳的事,暗地裏女兵們早已轉的沸沸揚揚,可氣的是孔二已也不避諱,一副對采菱情意綿綿的樣子。想到這兒裘千尺狠狠道:“現如今我們大軍不去興慶府解圍,卻向北直奔黑水城外,那公主的美人計怕是要落空了。”裘千尺說完,見大家都臉色頗為尷尬,正後悔自已在這場合說這話有點不恰當。但話已出口,也不能收回了,正等著孔二已的嗬斥。
孔二已卻笑道:“千尺進步不少啊,各位記住了,以後各位帶兵打仗都不能受情緒幹擾。戰爭是殘酷的,容不得半點失誤。不管別人有沒有用計,我們首先考慮的是軍隊的利益,任何偏激的情緒影響整個戰場布局,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說完看著裘千尺,又道:“以後我們討論問題也要心平氣和,產生出來的方案才能客觀可行,不會被情緒所左右。”
孔二已下令大軍加速北上,然後才找公主通報情況。公主麵帶寒霜,端坐車中。半晌公主方開口道:“這都到了都城了,不進城和我們的大軍會合卻一路北上,我不同意。如若我們一定要進興慶城呢?”孔二已淡淡道:“如若公主堅持已見,我們雖是盟國但西征軍卻不受你們節製,你們可以自行離去我也不會幹涉。”
公主臉色鐵青不再言語,孔二已瞥了采菱一眼見她臉色蒼白,歎了口氣道:“我這‘圍魏救趙’之計,是根據目前情形最佳方案,我們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也想打進城去好好休整,這冰天雪地的,我們大軍情願一路北上,受那北風煎熬實是為了大夏國大局著想,還望公主能明察。”見公主猶自不語,孔二已隻得歎了口氣,告辭了出來。
雪,漫天撒下,飄飄揚揚的染白天地。銀妝素裹的天地間一支隊伍浩浩蕩蕩的迎著寒風逶迤北上,踩的雪地沙沙作響。孔二已乘馬靠近馮鐵匠的馬車,對馮鐵匠道:“我們的機動能力太差了,這次回去後你要帶領各路工匠加快研製蒸汽機的步伐,隻要我們的速度超過了馬匹便可急操勝券了。”馮鐵匠點頭道:“現如今咱們物資充足、人力充沛,造出動力指日可待。”
頓了一下,馮鐵匠又道:“隻是這交兵打仗,單憑兵器優勢也不能取勝,大宋的兵器也很精良,火藥也早已應用,可是大宋重文輕武,士兵的士氣很低,和領國打仗總是敗多勝少。我們在這苦寒之地磨礪一下士兵的意誌,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以後若是要擴軍,這些吃過苦的人便都是中堅力量。”正說著,前頭幾聲尖銳的槍聲劃破長空,自是前鋒又遇到了敵人,交上火了。孔二已忙急令隊伍停下,做好戰鬥準備。卻聽得前方一陣‘得得’的馬蹄遠去聲。想必那蒙古人學精了,不再一味的強攻,一旦受挫轉身便逃。
這幾日,孔二已把繳獲的幾匹戰馬和武器親自送到公主處。公主臉色稍緩,對孔二已言語之間也客氣了些許。公主見老弱難民都已散去,餘下的難民都是些精壯的漢子,便發給他們馬匹和武器,讓他們跟隨在自已身後護駕。孔二已見公主的身後聚集了二三百名由難民組成的護駕兵,便對那些護駕兵也和自已的士兵一樣的糧草配給。
這日,孔二已見前方愈發開闊,地勢也逐漸低窪。拿出地圖一比照,便知快到了西夏的北方重鎮黑水城,便下命隊伍不要停留,快速向前繞過黑水城,衝到額濟納河畔。
隊伍一到額濟納河畔,孔二已便下令戰車在河邊一字排開,炮口向南警戒。孔二已命一千士兵搶渡額濟納河,到對岸的山林中伐木搭橋。額納濟河從西向東,在黑水城旁繞了個彎後蜿蜒而去,日日夜夜無窮無休。時值隆冬正是枯水季節,先行淌過齊腰冰冷河水的兵士砍來木頭,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河流上很快就搭上了浮橋。孔二已便讓兵士用石頭加固木橋,隊伍以木橋為軸心,在額濟納橋的兩岸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