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愛風塵(1 / 2)

吳嬸子走的時候還邊抹著眼淚兒邊說著:“靜兒,對不住,是嬸子沒本事。”而我微笑著就跟沒事人一樣讓她拿著銀子回家好好過日子去,如我所料的,吳嬸子那倆眼睛在聽到我說的話時瞪得跟倆銅鈴似的。其實說到底,這主意還是我自己出的,畢竟自己在這個世界還太小,沒了義父這個依靠,若要自己活下去,跟慢性自殺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與其將來任人欺辱或是為奴作婢,倒不如先學些這個世界的東西,走一步算一步。

當吳嬸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時,我已經被人提溜著扔回了院裏。老.鴇單手支頤的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乍看之下風情萬種,然以現代人的眼光細看,這位老.鴇也算是上了些年紀了。保養雖還算得當,美則美矣,但到底不複年輕,有的是一種徐娘半老的風情。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這醉花居的人,你家裏人已經把你賣到這了,就別想著跑,跑一次我抓回來就打一次,而且你就算跑了也沒別的地方去。明白了嗎?”我點點頭,老.鴇接著慢悠悠的說:“我是這的媽媽,以後你和其他人一樣叫我鄧姨。從今以後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要用心學,否則別怪鄧姨我心狠。聽你嬸子說九歲了?”

“是。”我不緊不慢的說。

“九歲,長相還算清秀可人兒,性子倒是別致,跟別個小丫頭不一樣,其他丫頭剛來都怕得要死,又哭又鬧,你倒安靜。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鄧姨微笑著看我。

“知道,青.樓。”我盡量讓表情看起來像九歲小孩。

“知道青.樓是做什麼生意的嗎?”鄧姨一臉玩味的笑。

“知道,迎來送往,貪歡之所。”到底還是裝不住,我畢竟是個活了二十多年的娃。

“說話聽著還有些學問。以後會有專門的師傅來教你,跟著好好學,有你出息的一天。”鄧姨的語氣已不像之前那般雖笑猶肅,而是很溫和,“劉靜這名字太肅靜了,在這裏可不好聽,我想想……從今兒以後你就叫蘭欣。”

就這樣,我在離薑村好多個山頭再加許多裏路的雲城中有名的青.樓——醉花居安了家。

我趴在醉花居後院的石桌上思考,進來半年了,除了學琴棋書畫歌舞,就是學琴棋書畫歌舞,半年之中,我展現了對圍棋驚人的天賦——六竅皆通(人有七竅,所以是一竅不通……),以及對古琴、書法的庸碌無為,雖說鑒賞能力不錯,但到底不能自踐,在眾多姐妹中連個中等都算不上,竟還是個中等偏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失落。雖說對於文學也很是喜愛,從小到大涉獵還算廣,隻是理科生出身到底是做不來文字,又不大願意“借”古人智慧,於是所剩的文學素養也就隻有說話時別人難以望其項背的不同。

在鄧姨“虧血本了”的眼神中,我終於找到件可以讓鄧姨繼續養我的事情——繪畫、唱歌和舞蹈。

我的丹青雖算不上大家,但也著實比青樓中眾多姐妹當年畫的好很多,最主要的則是經常用我看來正常別人看來非比尋常的畫風畫些別人看不大懂的東西;至於唱歌和舞蹈,我終於是找到了自己的天賦,短短半年,我的舞技甚至已經好過了許多在台上舞袖數年的姐姐,而此時我才知道這娃兒的嗓音比起我原先五音尚算齊全的嗓子,真可謂是天壤之別。

就這樣,我也算是定型了——舞姬。在現代,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舞蹈會有如此的理解力與表現力。從小的應試教育,讓我不像現在的小孩一樣無休止的去上一切家長能想到的樂器班舞蹈班書法班奧數班等等之類之類的課外班,我除了有各式數理化生家教外任何課外興趣班都沒參加過,以至於到最後除了會學習,什麼都不會,甚至連字寫出來都是被人笑話的。現在想來,還好老天讓我來了這裏,否則,將來研究生畢業,我要出去幹什麼?渾渾噩噩的學習生涯讓我都不知道自己除了繼續上學以外還能做點什麼。而我所學的數學,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空裏甚至都不知道該用在哪裏,而我也沒辦法去做個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化學家和物理學家,所以,我的各種原先被看作是經世致用的才能,就這樣可以完全被時空掩埋了。

醉花居中有著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女子,而這裏最頭牌的頭牌名叫紅鸞。紅鸞原先並不叫紅鸞,17歲換了楚館之後才改了名字,當然,名字也是鄧姨起的。至於為什麼還有換楚館的情況,我所收集到的信息就有些太過雜亂無章,但最多人信的,則是鄧姨跟人打賭,贏回來了紅鸞。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紅鸞的麵容,因為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我隻覺得眼前的人,其實並不是人。我從沒見過任何一個女子如她那般,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都充滿著讓人著迷的風情與韻味,而來過醉花居的多金男,幾乎沒有不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親我難辨的,說起身價不菲,紅鸞或許才當得起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一度認為她是世上最完美的人,可是,好像任何事都會有可是,相處的久了就會發現,原來真的人無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