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臧霸也在喊著。
鮮卑人仗著人多的優勢,竟是有著連番出擊的時候,麵對這樣的局麵,城中的兵士,本來就沒有經曆過什麼戰事的他們,這個時候若是沒有臧霸這樣的人物不斷的叫喊著給他們鼓氣,或許這些兵士早就一哄而散了。
不過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鮮卑人的進攻,此時臧霸的嗓子也都快發不出聲來了,當然一遍又一遍的喊話,總是給了這些守軍多了些鎮定。
城牆上,麵對鮮卑人的一麵都已經變成了一片箭林。
不過臧霸他們此時卻是沒有功夫去看這樣的景色。
鮮卑人剛剛退卻,他們卻還要盡快的收拾城牆,並將受傷的兵士們交托給傷兵營的人,誰讓他們這裏的人少,那些隻是輕傷的經傷兵營一轉手,便能夠盡快的補充過來。
當然這樣的人,自是見過血之後,更會表現的好些。
城中的守軍,從最開始到後來加上張四海那邊給鼓動來的商人護衛,如今剩下的還能夠在城牆上繼續守著的,已經不及當初的半數。
即便是這半數人中,全都是帶著傷,就連臧霸此時也是血跡斑斑,這些傷勢對於臧霸來說,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流著血總是讓他的體力大為受損。
所以此時的臧霸自然是躲在城牆背後抓緊時間休息。
而那些還能動彈的多是那些後來加入進來的商家的護衛,這些人倒也明白,既然上了城牆,就是來拚命的,畢竟城破之後,已經和鮮卑人打生打死的他們,卻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臧霸這邊已經如此,而此時的趙雲卻是鎮守在那土磊的正麵。
這裏的地麵上倒是沒有多少的箭矢,畢竟鮮卑人也不會自相殘殺,有數的幾波箭雨隻是為他們的步卒打開些通往城牆的道路。
不過沒有了那奔射往複的箭雨,倒是不足以將守城的將士們嚇住,即便是新丁,在正麵對敵時,也是知道按照平日裏的操練,和身邊的同伴互為翼護,然後平槍,向前直刺。
兵士們有如此的表現,倒是讓趙雲輕鬆了些,他或是張弓搭箭,射殺鮮卑人中的彪悍之人,又或者挺槍上前,挑死敵軍中的勇力勝者,有他的支援,倒是給了兵士們更多的勇氣。
上穀城的城牆不寬,守城的兵士們當然也組不起幾層的陣勢,而鮮卑人草建的那土磊也是匆忙的很,不過幾人寬的路麵,還是仰攻,這樣的局麵倒是發揮不出他們人多的優勢。
幾番拚殺,那土磊已然被血液浸染的發了黑。人站在上麵更像是踏入了泥濘之中,不過到了生死之際,誰還會去關注腳下如何,一個個都是為了將眼前的敵人殺死為目的,其餘的誰還顧得上。
“嗖”的一聲,趙雲將最後一個逃去的鮮卑步卒射殺在土磊坡下,摸了摸身邊的箭壺,卻是又空了一個,
將手中的神臂弓輕放在一旁,趙雲也是順勢拉過長槍輕輕擦拭。
盡管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個鮮卑人的鮮血,槍尖依舊閃爍著懾人的寒光,隻不過長槍上的紅纓卻被黏在了一處。
將紅纓上的濕漉漉擰幹,趙雲倒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試槍,而是順著城牆四下打量著。
鮮卑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對於這一點,趙雲早就心知肚明了,而城內的狀況如何,作為自家人,張四海倒也沒有對趙雲隱瞞,當然外援這一塊,所有的情況,張四海倒也對趙雲提過,隻不過在這城牆上,趙雲已經廝殺了兩天兩夜,趙雲自是知道,自己還是經年累月的苦修過,到此時,竟也是有些疲憊了,而身邊的這些兵士的狀況,已經是到了十分危險的狀況了。
不過此時趙雲的身板依然筆直。身上的衣甲早就從一套白衣銀甲化作了赤紅點點。隨著他的走動,每個都有些脫力的兵士的眼光中又恢複了些神采。
趙雲倒沒有那個讓這些兵士瞬間恢複的能力,隻是有他做樣子,以身作則,完全能夠鼓動起這些兵士們求生的希望。
一次次的戰鬥中,趙雲的表現自然都是落在這些本來互不相識的人的眼中,趙雲的勇猛無敵,就像是一個嗜血猛獸一樣對待鮮卑人的樣子,落在城牆上守軍兵士的心中,便是他們心中的支柱,而現在他們的支柱依然挺拔,他們的希望便在。
“將軍,臧頭領那邊請您過去一趟!”一個傳令兵過來向趙雲通知道。
沒有人封官獎爵,隻是在這些兵士們的心中,已經將趙雲看做可以帶領他們打贏並讓他們活下去的無敵統帥。
“我知道了,這就去,”趙雲微笑回應,“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將軍,咱們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守護咱們的上穀城!”
“即便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是!您現在就是咱們心中的將軍!”身邊有人叫好道。
“好了,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大家還是好好休整,以備再戰,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大家一塊,一定要將鮮卑人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