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琴聲,如同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著身體的疲憊;又猶如春日的陽光讓人不自覺想要沉醉其中。
看著全神貫注於琴弦之上的蔡琰,此時的張放卻是終於明白了一個字眼,知性美。
盡管自從相識以來,蔡琰給與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恬淡從容,然而卻是隻有在這個時候,張放才體會到了,她真正的風雅。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將張放驚醒,原來此時蔡琰已是彈完了一曲。
“許久不曾聽得這等妙音,如今卻是借賢弟你的福氣,讓我今日大飽耳福,而文姬這琴藝更見高超,想必伯喈先生也隻能感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吧!”
曹操卻是對著張放說道。
“嗬嗬,如何是曹大哥你借我的福氣,小弟向日裏也是甚少見文姬如此全神貫注的彈琴,或許是今日有曹大哥你的到來,文姬也是高興,故而才有此等發揮!”張放回道,“畢竟小弟不同琴曲,雖有先生指點,終究是十竅通了九竅,剩下的還是一竅不通,哪能聽得出文姬琴藝的高低。”
此時的蔡琰隻是微微一笑,先向曹操施禮道,“曹將軍客氣了,妾身整日裏也就剩下讀書彈琴,別無他事,若非如此還不得寸進,倒要貽笑大方了!”
“賢弟果然好福氣啊!”
曹操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顯然他的神情中自有些意猶未盡。
此時的張放倒也不在乎,畢竟對於蔡琰,張放自與其兩情相悅一來,便知道蔡琰的可貴,不僅僅是她的身份,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卻有飽讀詩書,比他這個男人更加的淵博,能夠讓這樣知性睿智的女子傾心,如何不是他的榮幸和福澤,正所謂美人恩重,他隻有加倍愛護了。
所以此時聽了曹操這句話,張放自是笑而不語。
“此次我從河陽而來河東,隻是為了見賢弟一麵,而今又聽了這妙曲綸音,倒是不枉此行了!”
“莫非曹大哥有什麼事麼?”
“嗬嗬,如今我奉命要去丹陽練兵,想必以後卻是要和賢弟遠離了!”
“曹大哥此去丹揚,卻是不知道要去多久,我還想著等到了小弟成親之事,請大哥一起來飲上幾杯!”
張放說道。
“卻是不知道要多久,”曹操的神情中多少有些抑鬱,“想我手下壯士隻因當日追擊董賊,不料為敵埋伏,折損了大半,如今我欲東山再起,卻也隻能先行回老家休養生息!”
“曹大哥要走,不知道那袁盟主如何說?”
“此前我自是兵敗垂成,不得不依附於袁紹,然近來,觀其行事,終究不是能夠挽救大漢天下的人物,既如此,有道是,不合則去。”
聽曹操如此說,張放卻是覺得很正常,在虎牢關下的時候,他就看出這位屢次為他出言的曹操和那位心胸並不在麼寬闊的盟主,著實不是一路人,而能夠忍到如今這才分道揚鑣,倒也算這位曹大哥心性極佳了。
“曹大哥如此英雄人物,到了那裏都能夠打造出一片自己的基業,如今雖然要遠去丹揚,不過小弟在這裏先預祝您馬到功成!”
張放的恭祝倒是真心的,畢竟不管如何,在虎牢關下,眼前的曹操確實幫著他說了不少話,即便最後還是讓他向洛陽去了,倒也讓張放有了如今的成績,如此種種,張放都會銘記在心的。
“嗬嗬,賢弟如今這河東太守倒是做的像模像樣了,不過為防不測,還請賢弟多加小心,不管是西麵的董卓,還是東麵的張揚,袁紹等人,總歸都不是和賢弟一路人的。”
曹操顯然如今要走了,倒也能夠和張放說上幾句貼心話。
“當初我自洛陽離開,本想著再回洛陽時,定能帶著百萬忠義之士,為天下掃平逆賊,為天子清除掣肘,重還大漢一個朗朗乾坤。然而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是為大義而興兵的諸路諸侯,而今竟然全都是各為私利爭相攻伐,兗州一片混亂,豫州卻又與荊州廝殺,在青州還有黃巾餘孽泰山賊肆虐,而竟連袁本初也是一心圖謀冀州,好做他的基業,人心喪亂,一至於斯,到如今,還有誰還記得在長安城中被董卓挾持的天子呢?董卓雖西去,卻實力未損,若是再等西涼軍兵出函穀,以如今諸侯們的彼此對峙,而那時候天下可還能再來一次聯軍會盟麼?都是一群短視之徒,鼠目寸光啊!”
顯然曹操這些話憋了許久,想他在袁紹那裏時定然不會和人如此直抒心意的。
“不過,眼下長安城中也並非一片祥和,董卓的麾下也是多有齷齪,那西涼兵馬和並州兵馬雖說不至於勢成水火,可也彼此間爭鬥之事屢見不鮮。關東諸侯,自以為西涼兵馬不會在短時間內東向,彼此間沒有了強敵壓境的危險,彼此爭鬥,而長安那邊的董卓也是在為手下的內訌發愁的。如此,倒是還有讓人從容準備的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