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晞等人隨著慕醒虯乘坐著馬車,浩浩蕩蕩地向著皇宮駛去。
從左側門進皇宮,到皇宮宮殿群時,眾人下車。
慕醒虯掃了眼慕晞,話裏帶著一絲笑意:“著這身,倒是省了石榴提裙。我的孫女,比之一般的嬌小姐,利落得多。”
石榴嘟起嘴:“國公老爺,小姐可答應過奴婢,讓奴婢隨身候著的!”
“如此?”
慕晞忙點頭:“回祖父,我是這樣答應的她的。”
“那就跟著罷。慕家的人,自當守信而行。”慕醒虯龍行虎步,一抬步,睥睨四方。
石榴跟在慕晞身後:“奴婢瞧著國公爺越發威嚴了。”
“你也知道怕人?”慕晞嗔了句,趕緊跟上。其實,當世第一威嚴人物,當屬皇帝爺元仲霸莫屬。
走過漫長的主道,便到了景國皇帝宴請貴客的華清殿。
富麗堂皇的華清宮主殿,四壁俱吊著黑漆獸型銅製燈台,燈台裏燃著火燭。長長的廳裏,擺著兩排幾十張厚實的檀木小幾,中間用紅地毯隔開。
幾隻高大的陶瓷燒製而成的仙鶴,神氣活現,直欲飛天而去。
幾階台階上,便是皇帝爺獨有的金黃雕龍龍椅,大氣威嚴。
皇帝爺的坐姿並不十分端正,一手放在屈起的腿上,一手則舉杯向著誰邀酒。被燭光映得閃光的黃金冠冕垂著十簾珠玉,上玄下纁的袞服,上繡金絲五爪神龍,比之平常,越發顯得四合八荒唯我獨尊的橫貫中空之威。
台階下的幾十張小幾,隻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人。正是住在宮裏的各位王爺。統統也是六簾珠玉的金冠冕。
各位王爺與皇帝皆是風流俊逸,氣質各異,頗為養眼。當然,要是除去瘦猴似的九王,這畫麵,大抵會完美得驚人。
被皇帝爺邀酒的對象,自然是那羅刹國使者。
那使者站得筆直,身材頎長,著一身棉麻布的寬厚衣裳,層疊而下,卻不顯得累贅,反而有種異樣的,讓人心生親和的玄妙感覺。那衣裳,同樣上衣下裳,淡淡的一應白色,沒有繡任何花樣,頗有些玉樹臨風的灑脫。
使者的景國話說得頗好,聽不出半分怪腔:“祝我大景帝國昌盛,陛下萬壽無疆。”
吉祥話說得不錯,慕晞笑笑,步進殿來。
皂衣朝服的慕醒虯與慕天帶頭跪下,慕晞也忙跟著跪了下去。
“平身。”皇帝爺金邊寬袖一揮,大笑一聲:“大景國的兵馬大元帥,國之棟梁慕國公,想必傑斯使臣是認識的吧。”
“自然熟識的。慕國公英雄之姿,傑斯佩服得很。”羅刹國使臣轉過身子,看向慕醒虯,隨後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慕國公好。”
這傑斯,卷曲的金發梳得油光發亮,褐色的眼,鷹鉤鼻,臉型像是雕出來似的,棱角分明。
雖然皮膚、發色、眼睛顏色都怪異得很,可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比之景國人,似乎多了幾分隨意的張揚——慕晞覺得,這張揚極為內斂,似乎很能博人好感。就像是不諳世事的深山孩童,全然是真心實意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