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麼？”鐵柱急了，小聲道：“你聽清楚他們說的話！神仙小姐要將軍夫人做決斷！那大少爺也要將軍夫人做決斷！還問了那個姑姑有沒有人看到我們進府！你說他們的意圖如何？”
頓了頓，恨得牙根癢癢：“他們要殺我們滅口！婉兒，今天別說你見不到你父親，就是再見你母親也是難了。我們，死定了！”
溫婉蹙著極纖細秀美的眉毛，怔怔地想了想，而後麵如死灰。
兩人的小手握得緊緊的。明明大冬天，也是汗濕後背。
檀兒跪著地方，離鐵柱和溫婉極近。她沒聽到鐵柱的話，但溫婉的聲音較尖細，倒讓她聽了個分明。
想跑麼？嗬，若夫人真有意，隻怕你們出不了這福喜院！不，出不了這間屋子！隻不過，得找些可靠的人來！
雖然國公府姓慕，可夫人這許多年的經營，可靠的人也不少！檀兒向著慕風和慕晞使使眼色。
慕風虛抬了下手。
檀兒飛快地站起來，一撩簾子，跑了出來。
王雅芝似乎並沒有看到檀兒的起身，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晞和慕風自然知道王雅芝的心情！
人人都羨慕王雅芝嫁得好！就連端容太後和同暉皇後也是這樣說的！顯得女人們的眼光都是一致的——慕國公府的權勢倒是次要，國公夫人早逝也是次要，國公府沒有出嫁的娘姐姑姑也是次要！重要的是，歸德將軍慕天年輕有為，更對王雅芝一心一意，無平妻，無妾室姨娘，無通房丫頭，更無外室和紅顏！
此次，慕晞和慕風幾乎異口同聲：“母親，盡早做決斷吧！”
王雅芝聽到一雙兒女如此的提高著音量的提議，回過神來。她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溫婉，心道：難怪看著眼熟得很。原來，這溫婉竟與晞兒有五分像了！
她的心思，難以言喻。悲傷中帶著點憤怒，憤怒中又帶著點絕望和淒涼！她眼神幽靜，看著窗外白霜覆蓋著的世界。
那福喜殿裏的老鬆樹，常年青翠。此時，點點杈杈的樹葉上，露水尚未凝幹。而太陽，已然從雲霧中，悄然地浮了出來。
陽光反射著露水，刺激得她的眼睛生疼！
是吧，是那光線太烈，眼睛受不了啦！所以，才會有淚水！否則，堂堂千年世家的王家嫡女，又是早已生兒育女的慕家當家主母，怎麼會因為外室的私生女兒尋上門來，便心如死灰！
了無生趣！
是恨吧，或者是愛恨交織，才會了無生趣！
身份太高貴，所以才會被背叛這把尖利的刀子，把完好的心髒，剜得遍體鱗傷！
王雅芝回過頭來，看向慕晞和慕風：“你們的意思，是不要留著她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慕風惡狠狠地說！他一心念著，要保護家人！他隻以為，保護家人，自是從父親手裏接棒後，才會開始！從沒想到，這事，竟然會從妹妹被安樂公主和慕思成所害開始！
安樂長公主和慕家二房的血脈不能動，那麼，動動這個無權無勢的“禍害”便是輕而易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