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慕婉生辰上發生的事，慕晞勸說王雅芝與慕風保密，連慕雲也沒有透露分毫。倒讓慕雲對秦嫣的態度有了改觀，鄙夷之心淡了一些。
而慕婉，也因為紮傷慕晞的手，被慕醒虯和慕天憎惡，因此丟失進官學的機會。
又是一場大雪，屋外銀裝素裹，沒有冷風，沒有陽光，卻分外光亮妖嬈。
幾個粗使下人正揮著掃把，一邊掃雪，一邊稀稀疏疏地說著話。
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慕晞看著紅桃安靜地與林嬤嬤學著裁剪“福”字，聽著初夏嗬斥石榴動作不到位，不由倍生寧靜之感。至於澤縣縣令的困擾，也在這時刻淡忘。
林嬤嬤年紀已大，但手腕仍然靈活，裁紙刀使得飛快。
紅桃也極喜手工，片刻功夫，桌上便裁了好些紅紙“福”字。
“小姐，您怎麼能建議老爺去給四小姐請先生？”紅桃有些疑惑，也有些埋怨：“那慕婉，要是有了學識，再做起惡來，豈不是更不顯山露水，難以讓人捏住把柄？”
林嬤嬤瞟了紅桃一眼：“國公府的主子，便是庶出的，也不能目不識丁。老爺心裏有著計較，小姐開口求請，顯著小姐大方嫻良，隻能讓老爺高看。”
慕晞感激地看了眼林嬤嬤。林嬤嬤是老人，難得願意幫著她們這一脈。
林嬤嬤似乎極喜歡紅桃這丫頭，又提點道：“世上這些個惡人啊，哪有因著學識好，就能不顯山露水地作惡？但凡惡人怎樣，我們給她揪出來，不就行了？”
紅桃將剪子放下，偏頭想了想，片刻後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隻怕四小姐與溫姨娘越發記恨於我們小姐……”
的確，溫清心和慕婉定不會感激慕晞在慕醒虯麵前提的那一句。她們隻會記恨慕晞一步步引誘，將慕婉的努力打至原型，讓慕醒虯和慕天對慕婉失望。
慕晞將暖爐抱得緊些，笑著嗔道：“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怕她不曾？”說完後，垂頭掩去淩厲的神色：慕婉，你便是不來作惡，我也會挑得你來作惡！
隻是，等慕婉年紀越大，大抵再不能像前次那般，隨便幾句話就刺激得慕婉拿針紮她！慕晞攤開手心，苦笑不已。
這段時間，王雅芝常怔怔地望著慕晞出神。慕晞總是撒嬌地偎在王雅芝懷裏，故作天真。
王雅芝隻笑嗔：“也隻在為娘的麵前，有幾分孩子樣了。”
慕晞笑笑不語。
倒是王雅芝明知慕天情急失手，這才打了慕風一掌，卻仍是心中忿恨難平，對著慕天，整天整天地不露個笑臉。
為免尷尬，慕天隻好又去了書房歇息。
因此，慕醒虯越發看慕婉不順眼。自慕婉的生辰宴後，每每慕婉一早起來煮湯，慕醒虯都隻當看不見擺在他麵前芳香四溢的湯以及……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慕婉……
至於為慕婉請先生，這事自然是交到王雅芝手中的。
慕晞琢磨著，這先生的學識倒無關緊要，主要是品行好就行，特別是為人，不能太跳脫……否則，慕婉有樣兒學樣兒，還不得越發手段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