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2 除靈(1 / 2)

屋裏陳設很簡單,冷冷清清的隻有一條長桌,兩隻長椅。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長桌後麵坐著一個少年,身穿一件漆黑的道袍.不是跆拳道空手道練功那種道服,而是道教出家人穿的那種道袍,隻不過在胸前背後沒有太極八卦圖飾,一道道淺灰色的符篆文字如水波般在道袍上隱隱流動。那少年緊閉雙眼,頭發用長綾在頭頂束成一條馬尾蕩在腦後,幾縷碎發從額角垂下掠過清秀的麵龐。嘴角微微上翹,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身子向前微傾,右手扶在桌上,左手緊緊卷住袍袖低垂在身後。

那條黑色薩摩耶吐掉空空如也的果凍盒子,舌頭不停地舔著長嘴和獠牙,用屁股拱拱長椅,毛茸茸的尾巴在上麵拂掃幾下,然後跑到牆角處打起瞌睡。

“二位,小黑在請你們坐下呢。”那閉目少年笑道。他說話時頭上的馬尾隨著身體和頭部輕輕晃動,如同和一個鄰家大男孩在談心,讓人倍感親近友善。

姚總向二海深深看了一眼,深吸口氣,坐在長椅上雙手扶住膝蓋,稍稍有些拘謹。其實姚仁軒也算上是遼東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按常理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但是那條吃果凍的薩摩耶讓他的心裏有那麼一點點不安,看著它那身黑色的毛發,姚仁軒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二海是個司機,說白了就是保鏢兼任司機。這時候他隻能站在姚仁軒身後,雙手攏在懷裏,眼睛卻緊緊地看著那條黑狗,心裏不斷地納悶:它是怎麼吃光果凍的?

“鄙人姓姚,姚仁軒。請問,您就是西堯大師?”姚仁軒幹咳了一聲,似乎覺得少年的年紀和大師有點不符,叫上去有點別扭,但又不好意思明說。

少年眉毛微挑,笑道:“大師不敢當。請叫我西堯。”

姚仁軒道:“豈敢!豈敢。還要多謝先生以明燈解惑,讓我等深陷世俗燈紅酒綠之徒,浮誇躁狂之輩能自省其身,幡然明悟。這乃是大大地功德啊!”

少年泰然自若,“姚先生謬讚,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盞孤燈又豈能救人於塵障之中,姚先生轉瞬之間便已看破,參悟人生本源,乃是先生慧根清奇,德行善雅,自然不在話下。”

司機二海在一邊聽他們倆文縐縐地拽著說話,半天也不提治病之事,便有點不耐煩,說道:“西堯先生,姚總前天不慎磕碰到左臂。現在還是清淤一片,疼痛難當,麻煩先生先給診治診治。”

少年把臉轉向二海,緊閉的雙目似乎是在緊緊注視著他一樣,讓二海心裏莫名其妙的發慌。“若是輕微磕碰,去找赤腳醫生就好了。何必來這清僻的寒巷,找我這有眼無珠之人。”西堯道。

姚仁軒連連道歉,“先生勿怪,我這左臂近日無緣無故便劇痛難忍。時有時無,去醫院透視、x光都做了,也看不出什麼子午卯酉來。聽人說先生道術高超,妙手仁心,還請先生為我清除這病痛!”說著,便把左手放在餐桌上,挽起袖口露出一塊巴掌大的紫黑淤痕。那青紫處中間微微隆起,隨著心跳脈搏的頻率也輕輕顫動著。周圍的血管都變成了青紫色,像蜘蛛網一般向旁邊擴散開去。

原本在牆角俯臥的那條黑色薩摩耶“呼”地站起,渾身毛發蓬起,四肢粗壯的狗腿踞地而立,呲牙咧嘴地望向姚仁軒,喉嚨裏滾動著嘶啞的吼聲,紅舌不住地在獠牙上****著。

西堯伸出右手在姚仁軒的左臂上撫弄一下,那塊紫黑地於痕竟然跳動起來,然後極不安分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擴散。

姚仁軒雖是見過世麵之人也不由一驚,二海更是“啊”地訝然失聲,西堯道:“無妨!”右手猛然扣住姚仁軒手腕,頎長瘦弱的手指竟如同一把鐵鉗般將姚仁軒掐得冷汗直流。

西堯扣緊姚仁軒的脈門,翻手按在桌子上。原本一直低垂在背後的左臂忽然高高揚起,大袖揮舞之間,左手高高懸在頭頂。

同他的右手一樣,西堯的左手也是那般白皙文弱,隻是那五根手指上的指甲卻有足足兩寸長短,漆黑如墨染,伸縮之間帶著詭異地光芒,手腕和小臂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刺青小字,隻是被衣袖遮去大半,無法清晰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