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兩位小朋友是一定要趙某人劃道接招嘍……”趙康利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毫無表情,淡然似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字字如鐵錘般重重敲擊在周易心頭。
這是最後通牒,趙康利的耐心遠沒有他野心那麼大。在這個城市裏,趙康利從來就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如果不臣服於他,那麼隻有一條通向死亡的路。
周易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鬆開老杜的腿,把銀刀反轉倒持在手中,費了很大力氣才說道:“趙爺……既然您發話了,我們豈敢不從。”
老杜失去周易的牽引,懸空的身體終於摔在了地上。幾個打手急忙衝上來扶住老杜身體,扯下一條衣襟迅速地給他包紮傷口。趙康利身旁的一個中年人走上前,伸手在老杜下頜上一引一帶,便把他的下巴歸複原位。
老杜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扶著下巴,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左腿上傳來一陣鑽心疼痛,腳掌根本不受控製斜斜地歪在一旁,他心中一急,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跪在趙康利麵前。
“趙爺……我……”老杜就勢扯住趙康利的褲管,略帶哭腔地喊道。
趙康利麵沉似水,冷冷地一拂衣袖,身側兩名中年男子立刻走來一手架住老杜的一隻胳膊,將他扯到一邊。
尖子心裏一陣糾結,雖然今晚上出了很多變故,但是大的方向並沒有原則性的變化。當趙康利出現之後,他的完美構想就是周易幹掉老杜,然後趙康利出麵收拾西堯和周易,那麼最終的贏家將會是自己。
但是周易並沒有犯渾,在趙康利麵前選擇了示弱,老杜也沒有掛掉,隻是廢了一條腿。按照現在這個進度發展下去,尖子很可能到頭來兩手空空,白白讓老杜插進自己的地盤,還樹立了西堯這個不知底細的敵人。最重要的是尖子現在根本摸不透趙康利的想法,若是得罪了他的話,那自己今後的日子還真是不會好過了。
“趙爺,公平對您來說隻不過是一碗水的問題,”周易向趙康利微微躬起身子,頓了一下道:“在下想在您麵前替家父家叔也討一個公道。”
那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厲喝道:“放肆!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和趙爺討價還價?”
趙康利一擺手,道:“倒是說說看,想要如何的公道?”
周易指向老杜那條斷筋的腿說道:“家父家叔全被廢去雙腿,而他僅僅被割斷一條腿筋,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了?”
老杜掙紮著昂起頭,怒道:“那又怎麼樣?要是我砍了他們的頭,是不是要被你殺兩次才能償還?”
周易手裏銀刀不住盤旋,冷笑道:“老杜,你試試看,我有沒有辦法讓你死兩次?到時候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
趙康利摸摸鷹鉤狀的鼻子,沒有說話。他身邊的中年男子道:“我倒要試試菩薩刀是如何‘菩薩心腸、霹靂手段’的!”說著腳下一晃,身子就已經到了周易近前,一個手刀砍向脖頸大動脈處。
西堯也向前踏步,伸手拖住中年人的手臂,肩膀微縮靠進對方的懷裏,扭胯抖肩在中年人胸口一撞,然後撤步收掌站回原地。就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微笑著掬袖而立,若不是頭上馬尾輕擺,人們還真是以為這快如閃電的一下是他們眼睛出現的幻覺。
中年人愕然撫胸,滿眼驚異之色,縱然是自己有些托大,沒有將這兩個年輕人放在眼裏,憑著自己的功夫也不至於被這少年一擊得手。更加可氣的是,那少年在稍加接觸之後飄然身退,做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好!”趙康利高舉雙手在頭頂上拍了幾下,他很清楚趙十七的身手。在家族中雖說不是頂尖人物,但是也能躋身一流之列,被西堯如此點到為止的一招擊退,還是很讓他吃了一驚,“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趙十七你回來吧……”
趙十七憤然回身站到趙康利身側,兩眼怒焰如火噴向西堯。
忠叔也重新仔細打量西堯,希望從他身上的一些細微的東西辨別出他的師承淵源。
西堯輕輕地捋捋馬尾,站在周易身側,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其實他們都錯誤的估計了西堯,若是從絕對實力上來說,西堯的確是比趙十七高上一籌,但是要想在一招之內擊退趙十七,至少還要再修煉一段時間。或者是開了天眼解開邪眼的封印,才會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