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堯湧身跳下之際,左臂袍袖展開,五隻黑色指甲探出,輕輕刮劃著井壁粗礫的石壁。這黑漆漆的井底,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凶險,光是那隻僵屍發狂起來也不是很容易對付的。所以西堯格外小心,左手那長長的黑色指甲隨時準備插進井壁之中,能止住下墜的趨勢將身子懸停在半空,以防不測。
井水早已幹涸,井壁上長滿了菌蘚,幽幽暗綠的顏色在月色下,顯得陰森森的讓人一陣心寒。
西堯落地時腳下踩著軟軟的泥土,濺起一層細細的沙霧。隨後鐵手也重重地落在他身邊,“嘭”地一聲巨響在井底回蕩,鐵手拍拍身上的沙塵,揚起那條合金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家夥實在是太重了!”
接著是周易捂住腦袋跳下來,一副狼狽至極的樣子,甩甩額頭上的虛汗,喘息著罵道:“喂,鐵手!你們那個小辣椒太不講道理了,沒頭沒腦地就給我一槍!大哥,這裏是密室,不知道封閉空間裏跳彈會害死人嗎?”
鐵手拍拍周易的肩膀,一臉同情地說道:“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連我都不敢惹她,下次你還是小心點吧!”
三人仔細打量著井底,這是一個葫蘆形的深坑,井底處大約有十米方圓,到處黑漆漆的一片死氣沉沉,隻有從井口灑下來的圓柱形月光,才能看清楚周遭大致的環境。從井壁上的菌蘚可以看出,這裏並不是十分潮濕,因為菌蘚表麵已經落上厚厚的一層灰塵。
這裏空蕩蕩的連條蟲子都沒有,更別說那僵屍的蹤影了,周易把銀刀反射出來的月光當作是手電,手臂輕輕移動,用微弱的光線察看四周的情況,“西堯,那僵屍躲到什麼地方去了?這裏太黑了,我們容易被算計啊!實在是太黑了。”。周易像個女人一樣的喋喋不休。
鐵手笑道:“你還怕黑啊!?真沒想到!”威名赫赫的菩薩刀傳人居然還怕黑!這讓鐵手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黑暗對他們這些行走江湖和有特殊使命的人來說,和白天沒什麼區別,最多像是戴上太陽鏡一樣。
不過對西堯來說,黑暗與光明都是無所謂的,他已經習慣了每天生活在黑暗之中,雖然西堯的眼睛能夠看見。西堯慢慢地將身子旋轉,在轉過一圈之後,他來到右手邊的陰暗處,忽然一矮身,貓腰鑽進了一個幽秘的溶洞。
雖然西堯靈識敏銳,但是周易和鐵手也不是尋常之人,在這黑暗之中居然被西堯輕易地尋到通道,周易和鐵手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驚奇,然後隨著西堯低頭鑽進洞口。
這個通道極為窄仄,四周石壁光滑細膩,全無棱角,沒有一絲人工斧鑿的痕跡,竟是天然而成的。
走出沒幾步,西堯頭上便出現了一個垂直的圓洞,有水桶粗細,壁口十分光滑,顯然是經過打磨的。洞口處傳出嗡嗡地聲響,似乎是有人在激烈地打鬥。由於洞口狹窄,無法屈臂蜷腿,西堯隻能將左手指甲插進洞口石壁上,慢慢地爬上去。鐵手雖然身體比較健壯,但他那支合金手臂此時卻發揮的很大的作用,三下兩下便把洞口擴大了半尺有餘,輕鬆地跟在西堯身後爬上去。
周易在後麵看看手中的銀刀,有些舍不得。但是卻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用銀刀插在洞壁上支撐自己身體攀爬。
爬了大約有一丈多高之後,上麵便豁然開朗,西堯、周易和鐵手陸續慢慢地將身體移出洞口,發現已經來到一處寬敞的石穴中。
這石穴足有一個教室大小,四周牆壁上小孔中微微搖晃著幾盞萬年燈,點點火星搖晃,雖然並不如何明亮,但是卻將整個石穴裏照得清清楚楚。灰白色的石壁上掛著幾隻刀劍,木柄處早已被歲月侵蝕得破敗不堪。幾道低矮的通道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延伸,正中央處凸起一座石台,一個身著灰白道袍的老道與一個肌膚慘白身上掛著腐朽布條的怪人激鬥正酣,另一個矮小的孩童手中抄著一隻巨大腿骨,不時擊打在那怪人身上,發出如銅鐵相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