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現在的家主,也就是趙康利的父親,叫做趙武靈。其人雄才偉略,極具戰略眼光,從他少年時代就開始收養很多的孤兒,日夜教習武功,作為家將死士守在自己身邊。後來,趙武靈當上家主,便大力提拔這些已經長大的孤兒作為親信,將趙家的權利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這些家將都沒有名字,隻有在年齡到達十六歲之後,才能按照各自本身實力得到一個順序的數字代號。代號隻從一排到九十九,為了保持他們的戰鬥力和對勝利的欲望,趙武靈鼓勵代號排在後麵和沒有代號的少年家將挑戰排位靠前的人,勝利者將擁有失敗者的代號,也就是名字。
沒有任何規矩,沒有任何禁忌,可以隨時隨地的挑戰在前一位的人。如果要進行越級挑戰,比如說趙五十想挑戰趙四十,假如趙四十沒有意見,便可進行比武;但是如果趙四十不同意的話,那麼隻能按照排位順序一個一個來挑戰,直到自己成為趙四一為止,才能挑戰趙四十。到那個時候,趙四十不得以任何理由避戰。
如果前一位在外死亡的話,那麼挑戰者必須回到趙家,經過家主同意才能晉升。
趙武靈就是靠著這種方式凝聚了一批驍勇善戰的家將,進過三十年的隱忍磨煉,使得趙家的實力突飛猛進,能與其他世家抗衡。
趙十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僅僅在兩年的時間內就從沒有代號名字一直拚殺到正位第十八名,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而他也格外的被趙武靈賞識,破例允許趙十八可以外出遊曆。
所以趙十八在離開趙家的第一站,就是來到遼東市挑戰趙十七,但是他沒有想到趙十七已經被趙康利秘密處死了。一個少了半條胳臂的趙十七,在趙康利眼中和廢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趙家有一條規矩,在外的家將如果受傷殘廢的話,就要回到趙家內院。一是感激他們為趙家做出的貢獻,讓他們養老終死;二是怕他們泄露趙家內部隱秘。
而趙康利決不允許自己的親信回到趙家內院,他有太多的秘密需要隱藏和掩蓋,所以趙十七必須死。
趙康利掀開唐裝的衣襟,從腰間取出一柄帶鞘的短刀,用雙手握住。包裹刀鞘的皮革被磨損的殘破不全,裏麵斑斑粗礫的鐵鏽磨著趙康利的手掌,他閉著眼睛半天才說道:“這把刀跟了我將近二十年,當我在比你還小的時候,它就已經同我一起出生入死,飽飲人血。不僅僅是有敵人的,其中也有很多趙家人的血。”
趙十八的目光盯在趙康利的臉上,冷笑道:“那又怎麼樣?一把刀而已,不用來殺人,難道殺雞?”他的話尖利刻薄,似乎沒有把麵前這個趙家大少爺看在眼中。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趙家人除了忠叔之外,就連趙三和趙九在潛意識裏都沒有認為趙康利是本家的大少爺,他的出身實在是太卑微了,和嫡出的趙家少爺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仿佛是沒有注意到趙十八的語氣,趙康利把玩著手中的短刀,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接不住我這幾刀的話,那麼就會有人接替你現在的位置,叫做趙十八這個名字!”
趙十八活動一下肩膀,身上簌簌地掉落塵土和草稈,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那不用你操心,既然生長在趙家,就總會有那麼一天,我不在乎。”
“我很喜歡你的個性,”趙康利說道,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想要叫趙十七的話,你必須要有點真功夫。”
趙十八咳嗽幾聲,嗤道:“你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
“話多,並不能要了你的命,”趙康利說道,隨後睜開眼睛,目光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鎮定,“但是,這把刀隻要一下就可以讓你離開這個世界。”
趙十八朝趙康利勾勾手指,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來吧。”
趙康利不再說話,手掌慢慢地握住刀柄,短刀挑向趙十八。從手心傳來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延伸到骨髓中,趙康利也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瞬間周身上下煥發出逼人的氣勢。
漆黑的刀鞘如同一隻在躲藏幽暗中的野獸眸子,帶著嘲弄和鄙視的眼神看著趙十八,似乎他如同螻蟻般低賤和弱小。
趙十八兩隻穿著塑料涼鞋的腳站成呈不丁不八的姿勢,腰背微微弓起,一隻手臂護在胸口,一隻拳頭向前探出,標準的拳擊起手式。
“哦?”趙康利看得嘴角一笑,向前邁出幾步,忽地拇指在短刀護手上直直一頂,刀鞘化作一道烏光猛然飛出,直擊趙十八。
趙十八用小臂當作盾牌擋在身前,硬生生地扛住趙康利射過來的刀鞘。黑幽幽的刀鞘撞擊在趙十八的胳臂上,早已經糟爛的袖子裂成碎片,像蝴蝶般四散飄舞,露在外麵的小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印。
趙十八另一手抓住被自己擋住的刀鞘,用力擲在地上,雙臂保持著防守的姿勢,大踏步向前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