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彥野有無數種方法能讓西堯受盡折磨,卻不會死去。他臉上半邊麵具流動著一道道奇異的光彩,仿佛看到西堯在麵前痛苦翻滾掙紮。
法陣上白霧已經凝結成一片耀眼的白芒,像是充氣的皮球般慢慢地鼓起漲大。桃木樁似乎都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發出“哢哢”的響動。法器劇烈地搖擺,幾隻較小的已經碎裂成兩半,被白芒卷裹在裏麵,瞬間就消失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霧越聚越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金黃色的符篆圖案在圓球上不停地閃爍,隱隱有雷霆般的威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回蕩在洞穴裏。
最後轟然一聲巨響,所有的桃木樁都生生碎斷。白球炸開,霧氣像蘑菇雲一般噴薄而出,在洞穴頂部生成一隻漩渦。白霧卷積著朝石台湧去,此時石台猶如一個無底黑洞,張著大口吸納周圍的桃木樁和法器碎片,同時也將白霧吞噬的涓滴不剩。
那數十張朱砂靈符竟然都像鬼火一樣自行燃燒起來,飄飄擺擺地飛舞在半空,最後化成一片灰燼。
整個洞穴裏瞬間安靜下來,高橋彥野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自己濃重的呼吸聲和嘭嘭的心跳。麵具上流動著奇異光彩,高橋彥野的眼睛滿是期待地盯住石台,銅鈴死死地攥在手中。
成了麼?高橋彥野手心裏全是汗水,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緊張和糾結過。
石台上躺著一具泛著銅綠色的身體,手裏握著半截晶瑩剔透的桃木劍。在片刻之後,原本靜靜的身體突然從嘴裏噴出一道濃濁的白氣,胸膛裏也響起了有力的心跳聲音。
“什麼情況?”阿醜直挺挺地坐起來,一隻手使勁搓搓頭皮,茫然地看著另一隻手中如玉般晶瑩的桃木劍。阿醜的記憶還停留在賀老道掐住自己脖子那個時候,他努力思索著,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高橋彥野胸膛起伏不已,難以置信地叫道:“銅屍?!”對於他來說,銅屍的實力不啻於奈賀宗老鬼手中的那把妙法村正,因為銅屍不僅在於本身的強悍,而且還有自己的思想和神智,能學會各種法術。
這也是賀老道為什麼要讓兒子鈍鈍吸收煉化醫生僵屍的原因。
眼前這個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的銅屍讓高橋彥野堅定了收服它的決心,作為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式神,在整個東瀛也不過有一隻。
阿醜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索性不去想了。把手往石台上一撐,整個人去突然跳了起來,“我去你二舅!什麼情況……”
這時他才發現身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大一小兩具骷髏骸骨,剛才被他一按之下,幾根骨頭立時碎成齏粉,揚起一層骨屑。
阿醜把半截桃木劍緊緊用兩隻手握住,不停地對著身邊兩具骸骨,怕它們再站起來咬自己。僵屍、鬼參和自己變異的身體都遠遠超出了阿醜所能承受的極限,還有二爺打在身上的三槍,都像是一個夢一樣,但是卻無比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阿醜喘息了一會兒,用腳尖輕輕碰觸那兩具骸骨,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動,才稍稍心安。
“請你成為我的式神。”高橋彥野朝阿醜深深地鞠了一躬,懇切地說道。如果能說服這隻銅屍心甘情願地成為自己的式神,要比用通靈術收服它省卻很多的麻煩。用通靈術成功收服式神之後,它會失去神智,變成一個懵懂的嬰兒,它的主人要花費無數的精力和心血來培養它。
更麻煩的是,通靈術如果收服失敗的話,那高橋彥野就將麵對一個極度狂暴危險的銅屍,它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阿醜揮動手臂,想甩掉手掌沾上的骨灰,忽然看見一個披著鬥篷的人在對自己鞠躬,也沒聽清他說是什麼,急忙問道:“大哥,你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請你,成為我的式神。”東瀛人特有的固執讓高橋彥野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