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1 新的開始(1 / 2)

月光如洗。

群星如水鑽般鑲嵌在天幕中,璀璨著奉京城。奉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在燈紅酒綠的笙歌中,煥發了壓抑已久的繁華。在都市的水泥森林踐踏下,重新病態地呻吟著。

在郊區的廣場上,草草搭建起一座簡易舞台,勁爆的音樂從兩隻布滿灰塵的音響中傳出,一群吃飽飯沒事幹的男男女女半死不活地揮動著手臂。

沒有五光十色的射燈,隻有一隻八十年代歌舞廳裏使用的那種球燈,而且還是紅黃藍三色的。但是這並沒有打消幾個年輕人對音樂的熱愛,對未來充滿激情的追求。吉他、貝斯和架子鼓被他們敲擊的震天響,一個禿頭主唱半跪在地上,用令男人浮想聯翩的姿勢聲嘶力竭地嘶吼:“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這是社區組織夕陽紅藝術團義演而搭建的舞台,在演出結束之後便準備拆掉。那幾個音樂青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關係,允許他們使用一晚。

這哥幾個平時都是在廣場上擺攤演出的,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恨不得把腸子都唱碎了。

在重金屬那種毀天滅地的瘋狂節奏中,這首歌曲的抒情曲調被撕扯得體無完膚。

樂隊成員拚命地搖晃著腦袋,似乎想把音樂從頸骨中甩出來,但是音符在他們手下卻流淌成一曲悲壯的哀樂。

長發男子扯動琴弦,發出一聲刺破天幕的電子長音,伴隨著禿頭主唱的咆哮聲音,這首曲子終於唱完了。

但是他們卻仿佛意猶未盡,鼓手把兩隻鼓槌輕輕撞擊四下之後,轟鳴的音樂炸雷般地響起,觀眾們依稀能聽出來這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夜,已不再悶熱,微風帶著秋日的涼爽,遊走在奉京城四處,讓那些還穿著短裙的姑娘們有些瑟瑟發抖,而在她們身邊的男人卻都喜笑顏開地張開懷抱,用充滿荷爾蒙味道的胸膛溫暖著她們。

在嘈雜的樂聲中,四周的路燈也都黯淡下來,向周圍照射著昏黃的光線。

其中一盞路燈似乎被什麼遮擋住了一般,光線尤其微弱,幾隻蚊蟲用盡最後的力氣,在路燈下劃著圓圈。如果有人仔細地觀察,就會驚訝地發現,那十米高的路燈上竟然有兩隻軟底布鞋在輕輕地悠蕩。

漆黑的道袍和夜色已經融為一體,隻有那道袍表麵流轉的符篆圖案,才能讓人依稀辨認出這裏還有一個人。

一隻垂在腦後的馬尾隨著音樂轟轟的節奏搖來晃去,五根黑色指甲在燈罩上不住地叩擊著,仿佛對這音樂很感興趣。

這是西堯來到奉京城的第二天。

雖然這奉京城是華夏東北的經濟文化中心,但是在西堯心中卻和遼東市沒什麼兩樣,隻不過是更加鬧騰一點。

當日阿醜看見那個幽靈般的中年男子就是西堯的師傅,北蒼山的當代掌門慈世平。而那個把阿醜當作沙包亂丟的人,則是西堯的師弟,也是黑薩的師弟,慈世平的關門弟子蓋聶。

慈世平從遠遠地就感覺到西堯身上的封印已經被破開,他二話沒說,在那棵古樹下就替西堯重新施展封印之術。

一個奇怪的八角法陣,半車雷劈木,一桶無根水,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讓西堯那雙白眸又歸於沉寂。最後,蓋聶拎著一隻白雞,用手指一根根地往下拔毛,使白雞吃痛之後拚命地啼叫,才讓西堯從大夢中驚醒。

那群舉行月拜之禮的男女們看到西堯平安無事之後,都各自散去。

蓋聶爬上樹,把在樹枝上蕩秋千的阿醜背在身後,直挺挺地跳下來,然後紅著臉對阿醜說:“對不起,剛才有些著急了,我是他的師弟,叫蓋聶,你可以叫我阿七。”

阿醜看著這個有著無比豪邁名字的人,卻發現他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男孩,一雙張飛般的環眼,臉上還長著幾顆鮮豔的青春痘。阿醜轉念一想,西堯那麼變態,他的師弟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隻好憋了一肚子氣,撿起幾件破爛的衣裳遮住身體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