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器和武器的幫助,西堯根本無力獨挑鐵骨屍王,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受傷的蘇瑤。他除了逃跑之外,別無他法。
鐵骨屍王身上又爆出一團黑霧,將束縛頭頂的道袍繃成無數碎片,看到西堯的身影像一隻蝙蝠般疾掠向山頂,它眼窩中的磷火陡然放大,似乎整個骷髏頭都在熊熊燃燒,邁步朝西堯追去。
但是它卻忘記了自己的頭現在是朝向身後,腳下追得越快,距離西堯就越遠。屍王的大腳在草地上跨越幾步之後才發現有些不對頭,噝噝怪叫幾聲,兩手揪住腦袋,頸骨發出鏽鐵摩擦的刺耳聲音,才慢慢地把骷髏頭回複原位。
等鐵骨屍王再轉身追趕西堯的時候,整個山穀和山坡上隻剩下陣陣陰風,連西堯的半個影子都不見了。
屍王奔馳到山坡上,狂怒之下雙臂亂揮亂打,將幾株樹木砸倒,然後探手從泥土中抓出一具幹屍,放在嘴邊大嚼起來。一連被它吃掉五具幹屍,鐵骨屍王才慢慢地平息了怒火,呼哧呼哧地返身躺進了自己的樹坑之中,重新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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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一場慘敗,不僅僅是對西堯而言,邪僧、施離和蘇瑤都算在內。從他們踏足江湖的那天起,就沒有遇到過這樣困窘。
四個青年俊彥對上鐵骨屍王,而且還是圍攻,卻一敗塗地。施離被屍王震成內傷;邪僧羅漢金身被屍氣擊破;蘇瑤則是直接被屍王抓中,屍毒侵體;隻剩西堯沒有帶傷,卻也落荒而逃。
恥辱!若是在江湖上傳揚開去,禪宗、素心門和北蒼山難免要顏麵掃地。
歸根結底,隻能說是幾個人過於輕敵。
以往斬妖除魔的時候,大都是一些根基不深的山精野怪,或者凶頑不甚的妖靈,輕輕鬆鬆的就被他們除去。在江湖上行走時的一帆風順,使他們身上那種名門正宗的高傲和狂妄愈加彰顯出來,根本沒把鐵骨屍王當作一回事。
但是一交手之後,才知道屍王不僅僅是達到了鐵屍境界,而且已經是鐵屍巔峰狀態,離銅屍隻差了那麼一點點。如果再給鐵骨屍王突破了瓶頸,那麼今晚上西堯他們恐怕就會留下幾具屍體給它打打牙祭了。
趙無奢身上掛著兩個人,但腳下卻疾馳如風,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身法。一身名貴的西裝被刮扯得破破爛爛,皮鞋也掉了底,趙無奢翻過山頂,回頭看看那屍王並沒有追上來,才稍稍心安。
“等等我……”趙桓風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趙無奢一瞧,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隻見趙桓風赤著一隻腳,滿身汙泥草稈地從一個大坑裏爬出來,呲牙咧嘴道:“大哥,等……等一下……”
“你……你快去發動車,蠢貨!”趙無奢恨恨道。
趙桓風答應一聲,一瘸一拐地跑在前麵。他們二人雖是親生兄弟,但脾氣秉性卻大不相同。趙無奢大有其父之風,果斷堅決而又不失耿直仁義,隻是陷在趙家權力渦流之中,有些身不由己。
而趙桓風整日牽狗馴鷹,同一班**勾扯連環花天酒地。說到泡妞勾引良家,他是趙家第一高手,論及武功謀略卻是連趙無奢一半都難以達到,恐怕他連趙十七都對付不了。
來到公路之上,趙無奢將邪僧放到保時捷的座位上,然後抱著施離回到自己的賓利車中。
趙桓風苦著臉湊到趙無奢麵前,說道:“大哥,我聽說被僵屍打傷之後,中了屍毒的人都會變成僵屍,那他們倆會不會……”
“你……”趙無奢剛想訓斥,忽然眉頭一皺,轉眼看看施離,在她的鬥篷上仔細尋查一陣之後,並沒有發現傷口,施離臉上蒼白中帶著淡黃色,一看便知是受了內傷,趙無奢道:“沒事,應該是傷到內腑,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他……”趙桓風指了指敞篷保時捷裏的邪僧,“那和尚身上可是千真萬確的被僵屍打中了。”
趙無奢對剛才的屍王也是心有餘悸,但他不甚明白道法,不敢妄下結論。
“放你娘的屁!爺爺金身羅漢之體,哪裏會變成僵屍!”邪僧躺在座椅上,把兩腳搭在風擋玻璃前,露出胸前一片焦黑,“我這隻是被屍氣侵蝕的,你怕什麼?”
“羅漢?羅漢還被那僵屍打成這個熊樣?”趙桓風嘟嘟囔囔地上了車,發動引擎,排氣管猛然爆發出一陣轟鳴,保時捷像野馬一樣飛馳起來。
趙無奢開著賓利緊跟在後麵,兩輛跑車瞬間就消失在隧道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