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夫人聽得頭腦發暈,冷冷地說道:“寄之,你跟我出來。”說完將長袍緊緊裹在削瘦的肩頭,勾畫出依舊美麗的曲線,輕輕走出門口。趙寂之聽到妻子的話之後,像隻小貓般乖乖地隨著她出了側廳。
趙無奢向趙平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到外麵正堂中與長輩們探討。趙平原笑著向邪僧一抱拳,說道:“哥哥稍息片刻,這件事我們還要出去商議一下。”
邪僧挪挪身子,盡量躺得舒服一點,“媽的,那屍王還真是厲害,弄得我心口像針紮一般疼痛。你最好幫我葉孤草回來,再取些糯米,我要祛除屍氣。”
“好!哥哥請放心。”趙平原笑著答應,轉身對身邊的趙鐵生說道:“鐵生叔,立刻派人收集高僧需要的藥材和糯米,然後你守在這裏好好照顧高僧。他是禪宗的貴客,你們不能有一點的差池,明白嗎?”
趙鐵生臉上腫起五道深深的指痕,半邊臉都走了形,連答應的聲音都變了腔調。
*********************************************
趙無奢和趙平原一出側廳,就看到正堂裏已經坐滿了趙家的長老供奉。
現在是四點半多,趙家人以武道持家,這個時間正好是他們平時起床晨練的空當。前院中被趙無奢一陣鬧騰,大家就是想多睡一會兒也不可能了,所以都急急忙忙來到正堂中探視。
趙無奢和趙平原輩分最小,沒有他們的作為,隻得站在正堂中央,彎下身子依次向眾位叔伯長輩問好。最後,趙無奢向前走了一步,朝主位上坐著的一名老者深施一躬,說道:“二叔安好,侄兒駑鈍,今番遇到此等大事,不敢妄下定論,還請叔父指點明斷。”
那老者便是趙武靈的親弟趙青亭,也就是趙平原的父親。最近幾年,趙武靈一直閉關不出,趙家一切事物都由趙青亭打理。
趙青亭陰沉著臉,說道:“無奢,施離受傷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至於她是什麼原因受傷?被何人所傷?這些問題都不重要。剛才你七嬸娘把其中的利害都說得清清楚楚,想必在座的各位長輩心中都有了計較。我們想聽聽你和平原有什麼想法?”
趙無奢瞄了一眼在旁邊泰然自若的趙平原,心中不由得有些恚怒。父親趙武靈自從突然閉關靜修之後,便一直沒有露麵,每日隻由一個忠心的老仆送去一餐飯水,根本沒有一丁點的音信。
這幾年二叔趙青亭雖然明麵上對他們兄弟二人頗為照顧,但是背地裏卻極力扶植趙平原,一些重要的事情也交給趙平原去做。自己和父親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從前,隱隱被趙青亭架空。
趙無奢思量一下,沉聲說道:“施離姑娘此次來到趙家,她代表的是整個素心門。”他轉身在一眾長輩麵前抱拳道:“各位叔伯,素心門在江湖上的威信和實力想必大家都了然在胸,她們以不同尋常的裙帶關係織起一條龐大的關係網,勢力遍布整個華夏。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我們既然同燕家勢如水火,就終究難免大戰一場,輸家便要在奉京城中永遠消失。所以,依小侄愚見,便可籍此良機,以替施離姑娘治傷為切入點,大張旗鼓地尋找郭小針……”
“找到郭小針怎樣?”趙青亭問道,“找不到郭小針又怎樣?”
趙無奢接道:“其實郭小針隻不過是個幌子,找到他自然是更好,能為施離姑娘診治傷情,又能交好素心門。若是找不到他,我們便傳信給素心門,說燕家凶惡,故意拒不交出郭小針……”說著,趙無奢瞟了一眼側廳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燕家明知施離姑娘傷重,卻有意拖延,使得施離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