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而此刻,正是良辰美景好時候,李家巷口拐角處,男子俊秀如朗月,女子清麗如新荷,單看背影倒真真是令人遐想無限,待轉到正麵來,額,話就不是這麼說的了……
“這東西,真有這麼好吃嗎?”秦夜哭笑不得的倚在牆上,看著菱歌心無旁騖、滿麵幸福地吃梨花酥,菱歌聞言一滯,再抬頭時頗警惕地把袋子往懷裏收了收道:“你想幹嘛?”秦夜微眯了眼,壞壞地揚唇道:“你以為我要幹嘛?”菱歌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無夷山上的邱老道每次問我這句話,都隻有一個意思——讓我乖乖把食物交給他!”秦夜眸中露出一絲驚訝:“邱老道?”“怎麼,你認識?”菱歌柳眉輕揚看著他,無奈麵具之下秦夜的表情並不清楚,半晌,“你師父是誰?”少年朗朗的聲音在空巷緩緩響起,菱歌愣了愣,少年溫潤褪去,微抿的唇角隱隱略過幾分冷意,似乎,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師父尊名黔沉,一直住在無夷山上的舞風廬,怎麼了……”似出乎意料般,秦夜一怔,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好看的臉上,勾勒出少年還很年輕俊朗的輪廓,“原是認錯人了。”他隨意地笑了笑,目光渺遠在牆角一株搖曳雪梨花,菱歌皺皺眉,終是忍不住拉住秦夜的袖子:“秦夜,有什麼事嗎,跟我師父有關?”秦夜低頭看著她拉住自己的素白小手,目光再向上移,女孩子麵容清秀,原本清亮的眸子裏不覺間帶上了幾分慌張,山水之間的放養雖少了都市的繁華熱鬧,但這山水間的直率幹淨卻也是世人千金難得的,恐怕自己終生也無法企及。“我十三歲的那年,遭人迫害,被逼著服下了生死散,差點喪命,後來族長求來神農穀赫連閔相助,方救得我性命,但挽回性命的代價卻是不得習武。”秦夜眉眼淡淡的,看似仿佛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毫不在意,但他眸子中的幾分失落卻又出賣了他真實感情。菱歌握著紙袋的手不由緊了些,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澀澀問道:“你覺得是邱老道,還是……我師父?”秦夜看著她微怔了怔,終似是忍不住般壞壞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下毒的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頭,怎麼會培養出你這種……”“哪種?!”原先凝重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菱歌驀地偏頭躲開他的手,杏眼圓瞪,秦夜收回手,抱臂含笑看著她怒氣衝衝地吃完剩餘的梨花酥,“剛才嚇著你了吧。”
菱歌白了他一眼:“沒有!”
秦夜也不在意她的小脾氣,淺淺一勾嘴角道:“沒有就好,我們大概也該去見見那個人了。”昏沉夜色下,花燈搖搖曳曳,長街人漸稀,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們終是結伴而歸,徒留一街餘香回味。
“飲醉樓,樓中醉飲,不知春秋。”菱歌仰頭打量著這座據說是全城最高檔的酒樓,覺得除了雕花玉籠,朱梁花盞,裝飾華美了一點外,倒也沒什麼特別。莫非,又有什麼典故?正想著,便聽得秦夜在一邊淡淡說道:“本來就隻是豪華了一點而已,不要想太多。”菱歌麵色一囧,回頭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咦,你麵具呢。”秦夜如玉的臉上漾起淺淺的笑意,星眸中帶點戲謔道:“你那點心事還不都寫在臉上,麵具嘛我看人不多了,就收起來了,難道你比較喜歡我戴麵具的樣子。”菱歌立馬跳離三丈遠,吐吐舌頭道:“你就裝吧,我還以為你戴個麵具是想幹嘛,原來就隻是為了**姑娘啊!”秦夜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煞有介事地走近了些,傾身靠近了菱歌道:“哦?那你有沒有被我**到,現在還想不想像當初一樣讓我放棄了?”菱歌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俏麵孔,心中不禁警鈴大作,耳根不自覺地微微起了燒意,“胡說!”她一把推開秦夜,慌忙撒腿就往飲醉樓裏跑去,卻在門前與人撞了個滿懷,那人被搡得一退,發出了一聲嬌呼。菱歌一呆,聽聲音還是個姑娘!“對不……”菱歌忙伸手去扶,女子抬起臉,對視間兩人同時一愣,“曲姑娘!”“二小姐!”菱歌不由撫額,麵前這個烏發紅衫的美人除了賀蘭羅淮還有誰,這下秦夜此行的目的估計要泡湯了!菱歌下意識地回頭看秦夜,卻見秦夜一臉的淡然道:“羅淮姑娘,久等了。”賀蘭羅淮臉色白了白,低頭默了默,再抬頭卻已是目色清靈:“沒事,羅淮甘願。”菱歌聽了這話,怎麼聽怎麼是含情脈脈的意味,難道賀蘭羅淮就是秦夜要見的人!難道他們約會還要帶著自己!想來秦夜估計是羞澀吧,帶自己做擋箭牌也好應對,以前還覺得秦夜對自己什麼都不說,沒想到秦夜竟如此信任自己,想到這兒,菱歌不禁莫名地有些自豪,如此看來自己必定是一個可靠的人了。秦夜無語地看了看她的反複多變的神色道:“我覺得,你又想多了。”賀蘭羅淮望著他們淺淺一笑,明雅動人一如水上芙蓉:“既然二位來了,那就入內詳談吧。”